自从上次禹天阳拒绝了师倩倩父辈的邀请后,师倩倩一直很纠结,一方面舅舅方面不好交待,另一方面于情于理也有点说不过去,可上次两人在一起半是调侃半是嬉闹地就没有个明确的应邀结果,临分手时禹天阳说了句:“请小姐代问贵长辈们好,就此别过了。”师倩倩忍不住埋怨地说:“难道我们以后就不见面了?”禹天阳嘻嘻笑着开玩笑地说:“老话说事不过三,我们已经偶然相遇两次了,那么我们至少还有一次邂逅。”说完就不管不顾地走了,气得师倩倩直跺脚。谁能想到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这才过了几天,两人竟然在“世间无比酒,天下有名楼“这幅古老的楹联前再次偶遇,禹天阳隐隐觉得,似乎命中注定这小丫头要与自己有什么牵扯关联?
师倩倩按捺住自己的小儿女心态,冷静地想了想后对禹天阳说:“天阳哥,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有件事你一定要帮帮忙,任一鸣叔叔的老母亲已经醒过来了,她老人家坚持要见你一面,你应该也知道,老小老小,老人的固执比小孩子还要厉害的多,老人家认定是任一鸣叔叔摆官架子气走了你,既不好好进食也不好好休息,闹得任叔叔一家都在找你,幸好我又碰巧遇上了你,你可不能见死不救!要是真的因为你让老人家有个三长两短,你于心何忍啊!”这一通说话那里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说得话?开口一声“天阳哥”用了个“亲”字诀,生生把两人的距离拉了个近身贴靠;继而一句“帮帮忙”用了个“求”字诀,恳切之情令人难以拒绝;接着表述了老人家的坚持,用了个“理”字诀,合情合理让你觉得不去似乎就是不近情理;最后明确要求你不能“见死不救”,用了个“逼”字诀,威胁之意溢于言表,禹天阳何曾见识过如此奥妙的“劝人真经”,立马哑口无言、举手投降了,慌不迭地说:“我去,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心里不禁暗想:“好家伙!我要是不答应去,好像就成了个不近情理,见死不救的大混蛋了。”
第二天,禹天阳应邀来到了市委大院的住宅区。爬满了青苔的院墙足有四米多高,墙内墙外整齐地种上了一排排高大的法国梧桐树,院内规整地矗立着上十栋苏式的三层小楼,院内冬青绿树成荫,七八米宽的林荫道两旁,四季常青的灌木绿篱修剪的整整齐齐,咋一看颇有点军营环境的风范,院门口持枪的武警更给大院增添了几分肃穆神秘的色彩,师倩倩早早地就等候在大院门口,瞪眼看着快步走近的禹天阳惊讶无比,禹天阳一改中山装加解放鞋的惯常装束,上身内穿军绿色的卫生衫,外面罩了件黑色的工装夹克衫,下面是一条军绿卡其布裤,脚上穿了双白色的上海回力蓝球鞋,衬着他挺拔矫健的身板和步伐,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和色彩。颇有几分部队干部子弟的派头,尤其是他敞开的外衣,露出他常年练功造就的身材,即使包裹在厚厚的卫生衣里,仍然隐隐显现出似乎要破衫而出的强悍感觉。师倩倩带着禹天阳向大院深处走去,经过大院中部的操场边时,一群年轻人笑着拦住了他们两人,这些人一看就是干部子弟,为首的一个长相英俊的大个子青年对师倩倩说:“哟,小公主什么时候到我家来了!这带的个什么人啊?不会是你的对象吧?”其他的年轻人起哄地都大笑了起来,师倩倩眼睛一翻,轻蔑地说:“就你们几个地瓜,还敢当着我家客人的面惹我,小心他一伸手让你们满地找牙!”师倩倩这丫头明显就是没事找事怂恿这些人找禹天阳的麻烦,这当然事出有因,师倩倩每年寒暑假几乎都是在九江市高天志家过的,这个高大英俊的青年人就是高天志的小儿子高世虎,带着一帮二世祖没少骚扰师倩倩的同学和朋友,师倩倩一来碍于父辈的交情,二来自己在九江没少麻烦高家,三来高世虎对自己总算还客气,故虽然看不惯高世虎一帮人的所作所为,但一直是忍了又忍不好意思撕破脸皮,今日和禹天阳一起遇到这群纨绔子弟,心想正好借禹天阳之手好好教训这帮龟孙子,故接着高世虎的话头就故意把药引子引向了禹天阳,高世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禹天阳,立刻发觉这年轻人不是个善茬,别看高世虎平时莽莽撞撞地好像没有头脑,可他毕竟出生于军人家庭(高天志是转业军人出生的干部),而且他的大哥高世军是武汉军区特勤大队的副大队长,每次回家只要遇上高世虎没少调教他的擒拿格斗基本功,高世虎与大哥的属下们来往多了,自然而然地也能依稀感觉到功夫高手的几丝气场,禹天阳虽然练的是武当内家心法为基础的功夫,但气机内敛的火候还只有六、七层,故即使是高世虎这样尚未入流的练家子也能模模糊糊感受到他霸气外露的强悍气机。高世虎可不傻,他斜眼瞟了师倩倩一眼笑着说:“我说小公主,不待这样下套的,你这位朋友我可惹不起,好歹我们两家也是世交,你就不能为我引荐一下你的朋友吗?”师倩倩眼见祸水东引功败垂成,暗暗叹了一声“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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