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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月吟剑出话渊源(1 / 1)

 禹天阳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平静,此时阴霾渐散,晨曦微露,远望西塞山天际,峰峦起伏的山顶露出了一条蜿蜒的光带,朦朦胧胧中不时闪现出几缕朝霞,借着微弱的光线,禹天阳重新审视那节埋在地下的支柱残桩,无意间,禹天阳看到一旁身着黑衣的死尸脸颊上鲜红的血迹,在皂黑色衣衫的衬托下格外显得对比鲜明,狰狞可怖,禹天阳一下子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地层下的残桩不对劲了,原来埋在地面表层下的残桩与外面十五根的漆色不一样,竟然是暗红色的,这不就是”遇丹而显“吗?禹天阳不禁欣喜若狂,他用随身匕首奋力掘开了残桩,下面是一块不规整的花冈岩石,向上的一面有一块巴掌大的石英石特别显眼,南凹北凸呈正南向斜面方位,禹天阳心想,”遇石则出“,可这石头怎么看也不像可以藏宝的地方。这时天已大亮,禹天阳赶紧掩藏了尸体和打斗痕迹,胡乱吃了几口随身携带的干粮,就又开始琢磨这块似乎是人工嵌入的斜面石英石,这一琢磨竟然花费了整整一个白天,直到月上柳梢头也没有琢磨出什么名堂来,禹天阳心想,今日已是阴历的九月十六,昨晚莫名其妙地在阎王殿上溜了一圈,连对手的来历也没搞清,现在这块石头又使我大费周折,一个稀里糊涂连着一个莫名其妙,真他妈令人头痛!禹天阳一时烦躁,转身就跑向了长江边的碎石摊头,到了西塞山脚下举目四望,三面环江,夜风萧瑟,西塞山岚横秋塞,山锁洪流,峰峦险峻的景象根本就看不到;静夜江流,暮气沉沉,也丝毫体会不到古六朝时其著名军事要塞的肃穆杀伐之气势。当年(唐穆宗长庆四年即公元824年)刘禹锡由夔州(治今重庆奉节)刺史调任和州(治今安徽和县)刺史,在沿江东下赴任时途经西塞山,触景生情写下了一首感叹历史兴亡的著名诗篇“西塞山怀古”。诗曰:“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山形依旧枕寒流。(一作“枕江流“)今逢四海为家日,故垒萧萧芦荻秋。”

此刻正值天穹星汉浩渺欲月圆之时,禹天阳低头长叹了一口气,默默地对自己说:”刘禹锡几番起起伏伏犹自壮心不已,我今天开始也是四海为家,难道我游方修业的第一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吗?“猛一抬头,只见几片乌云遮住了月亮的倩影,缓缓漂移中,月光时隐时现地闪烁着,禹天阳忽然计上心来,提气拔腿就往残桩处飞跑,一口气跑到庙宇处的石块跟前,月亮正好拨开了云雾黑纱露出了她皎洁的面庞,月光照射在石英石下凹的斜面上,折射的光线直指断墙外一颗大柳树树顶的硕大鸟巢,禹天阳几个箭步跑了过去,”噌噌噌噌..“连续几个梯云步就攀登到了鸟巢边,他屏声静气地慢慢移开鸟巢的枯枝,鸟巢底部的树丫中间赫然嵌着一块圆形状的麻石,禹天阳小心翼翼地用匕首挑动麻石,麻石被挑开的那一瞬间,也不知擦碰了什么物件,只听见”罄“的一声细响,余音颤颤巍巍地直憾人的五脏六腑,绞的人撕心裂肺的隐隐作痛,一个黑乎乎的环状物显露了出来,禹天阳赶紧伸手套住黑环,余音顿时消失,他用力往外一带,好家伙,抽出了一把足有四尺长短的软剑,用袖口裹住使劲一擦,乌黑乌黑的剑体在月光下一丝反光也没有,剑体既无咬口又无剑锋,除了剑顶端的锁口和底端缠绕的麻绳手把和扣环外,可以说朴实无华到了极致,可就是这么一把不起眼的剑,竟隐隐然散发出一股舍我其谁的雄浑王者之气。禹天阳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心头的狂喜,喃喃自语道:”月吟剑!这是真的吗“?

说起月吟剑的来历就不能不说说古往今来的铸剑历史。中国古代的冷兵器时代,最著名的铸剑师当属春秋末期到战国初期的越国人欧冶子(约公元前514年前后),后世尊其为中国古代铸剑鼻祖。拿到今天来说,其身份可能还要牛X的多,至少顶级冶炼专家、材料学大师和精密制造大师的名头是少不了的。两院院士绝对也是他囊中之物。据说福州(古称冶城)市北的冶山和剑池,是当年欧冶子铸剑的地方。另福建北部的湛卢山,浙江龙泉七星井,也留有欧冶子的铸剑遗迹。

据《越绝书。外传记宝剑》中记载,欧冶子为越王造剑之时,“赤堇之山,破而出锡;若耶之溪,涸而出铜”,铜锡合金而成宝剑。《水经?渐江水注》云:“若耶溪,《吴越春秋》所谓欧冶铸以成五剑。”唐朝散文家独孤及(字至之,河南洛阳人。725~777)有诗云:“冶工铸剑今已远,此地空余日铸山。吊古尚传三灶在,清游曾有几人闲。天回鸟道燔穷壁,地接银河带浅湾。夜夜禅床瞻斗气,五精何日更飞还。”可见欧冶子的影响何其源远流长深人人心!可惜《越绝书》(又名《越绝记》)全篇原为三十五篇,但现今仅剩下十九篇了。虽然亡佚的十六篇的残篇在历代的相关文献中偶有所见,但想基于现存的残卷以窥原书全貌是不可能的了。更何况《越绝书》本来就是本包罗万象的杂书之大成,无论其作者还是成书缘由始终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不过关于欧冶子是春秋越人。善铸剑,曾为越王铸五剑,即:湛卢、纯钧、胜邪、鱼肠、巨阙。后因风胡子之邀,与干将赴楚,为楚王铸龙渊、泰阿、工布三剑。之说倒是获得了大多数史学家的认同。有人把干将莫邪夫妇所铸的干将(雄)莫邪(雌)双剑计入号称十大名剑,实际上是有所偏颇的。

《越绝书?外传记宝剑》中还说:“(楚王)令风胡子之吴,见欧冶子、干将,使人作铁剑。欧冶子、干将凿茨山,泄其溪,取铁英,作铁剑三枚:一曰龙渊,二曰泰阿,三曰工布。毕成,风胡子奏之楚王,楚王大悦。曰:\\\\\'何为龙渊、泰阿、工布?\\\\\'风胡子对曰:\\\\\'欲知龙渊,观其状,如登高山,如临深渊;欲知泰阿,观其釽,巍巍翼翼,如流水之波;欲知工布,釽从文起,至脊而止,如珠不可衽,文若流水不绝\\\\\'。晋、郑王闻而求之,不得,兴师围楚之城,三年不解。仓谷粟索,库无兵革,左右群臣贤士,莫能禁止。于是楚王闻之,引泰阿之剑,登城而麾之,三军破败。士卒迷感,流血千里,猛兽欧瞻,江水折扬,晋、郑之头毕白。楚王于是大悦“。这其中累累提到的风胡子也是春秋时代的铸剑大师,据元代的《吴越遗记九篇之十二》中根据《越绝书》遗失的残篇记载,风胡子在茨山取其铁英也铸了一把剑,他恳求欧冶子和干将不要向楚王推崇此剑,后来面见楚王献剑时,欧冶子对楚王说:“原子(风胡子的表字)技痒,铸剑娱。”楚昭王问风胡子:“如何?”答曰:“如楚子腰媚而已。”楚王笑曰:“留无妨。”此时楚昭王宠爱的妃子月莹正好上癜献茶,楚王对她戏言道:“原卿好,吾不舍也,赐剑月莹以慰。”风胡子哪敢以楚昭王的爱妃之名为此凶器冠名,遂取其谐音命之“月吟”。楚昭王不知道,风胡子的“月吟剑”是历史上首屈一指的第一把软剑,这也是当楚王问他的剑怎么样时,他含糊其辞地说只是像美女的细腰般妖媚而已,这才留住了这把月吟剑。据说此剑被后世得主奉入佛家珍藏,至于如何成为东晋大元九年(384年)始建的东林寺镇寺之宝,被佛教净土宗(又称莲宗)奉为佛家神器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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