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睿不死心地问:“聂组长说什么?”
“果然没说什么。”沈子平强颜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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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瑾年摘下3D眼镜,悄声问:“谁的电话?有事的话你先走。”
“沈子平。”聂羽峥脑中总有个灵感呼之欲出,可一直抓不住最要害的那根线,只是淡道,“没事。”
她将信将疑,但还是选择继续看电影。只听他问:“演要哪儿了?”
“他们都困在古墓了,有个人不见了,还有两个死了。”
“凶手是那个穿黄衣服的。”
“喂!”电影才开场半小时,祝瑾年捂住耳朵都来不及,“这电影你看过?”
“没看过,但我能看出来。”
祝瑾年一阵无语,剩下的一小时就要在证实凶手是不是黄衣人中度过了,她决定,以后选电影时一定要选一个没有悬疑情节的动画片。
一小时后,电影结束了,大家纷纷离座。早就得知凶手身份的祝瑾年默默对聂羽峥抱拳,算是对他无奈又无声的赞美。“我觉得那女的……就是那个凶手,她挺可怜的,忍辱负重那么久。”
他反问:“忍辱负重之后非得杀人?”
“对她来说,自己早就没什么存在的意义了。但无论好人坏人,一生只不过都是在追求自我实现,谁规定‘自我实现’就是褒义词呢?杀人是她实现自我的方式啊。这毕竟不是普法教育片,我想,编剧、导演想表达的大概也是这个意思吧。”
聂羽峥脑中的灵感又闪现而出,“你为什么会用‘实现自我’这个词?”
“我最近看了一本书——《神经症与人的成长》,作者是卡伦霍尔奈(KarenHorney)。这本书里最为有用的概念是:人生而具有自我实现的倾向。霍尔奈说,如果移除了障碍,人自然地会发展为成熟的、充分实现自我的个体,就像一颗橡树籽成长为一株橡树。(注1)”
(注1:此段援引自《给心理治疗师的礼物——给新一代治疗师及其病人的公开信》[美]IrvinD.Yalom著)
聂羽峥很快会意,“有些人用了一种极端的方式去移除自我成长中的障碍,以便达到自我实现的目的?”
“每个人都有实现自我的方式,对人生中发现的每一件事都有不同的想法。如果每个人都想法都一样,还需要警察干什么?”祝瑾年和他并肩往外走,“碰到事情的时候,你觉得应该这么做,我觉得要那么做,各自都有非做不可的道理,成长经历、潜意识等等因素影响着思维,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思考模式。”
“虽然我们有着不一样的思考模式,但我觉得……你说什么都是对的。”聂羽峥牵起她的手,把她拉近了些,毫不掩饰与她的亲昵。
祝瑾年倒有几分不好意思了,“你不讽刺打击我,我还不习惯了。现在嘴怎么这么甜?”
“甜吗?”聂羽峥斜睨一下,逗她,“你尝尝?”
祝瑾年不为所动,故意别过头去。
走出电影院,聂羽峥没马上开车,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国家地图,此时他正移动到西南一角,将比例尺放大了细细地看。见他这样,祝瑾年安静地坐在一旁,尽量不打断他的思路。忽然,他目光一滞,立刻回到通讯录,找到王谦的号码。
“你要结婚了?”王谦接起,劈头盖脸不分青红皂白就问:“新娘是上次那个翻版禾诗蕊吗?恭喜恭喜!打算旅行结婚还是传统婚礼?别说!我猜猜……旅行结婚!对不对?但你总该办个小范围的party吧,我无偿赞助十箱鲱鱼罐头……”
聂羽峥等这位过于兴奋的好友说完,才开口道:“你跟我提过,禾诗蕊曾报名支教活动,具体发生在什么时段?”
听到这熟悉的公事公办的语调,远在异国的王谦一脸懵逼,冥思苦想了许久,丧气地回答:“好像是大三下学期。”
“很好。再见。”
“等等!你……没别的事?”
“没了。”
王谦叹口气,败兴地挂了电话。
“我去一趟校办。”聂羽峥转头说。
祝瑾年好奇了半天,忍不住问:“禾诗蕊……还活着?”
“可能性很大。”
“哇哦……”她惊异道。
“很惊喜?”
祝瑾年笑着摇摇头,“毕竟跟我长得那么像,既然有可能活着,被你们找到后,说不定我有机会见见庐山真面目,她现在的样子没准就是我十年后的样子。”
“我先看看你十年后长什么模样……”聂羽峥伸手一左一右贴在她脸旁,往中间一挤。
脸都被挤变形的她哭笑不得,赶紧推开他,“我能变那样么!快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