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五次催眠后,毫无进展,乔怡潼连一丝现身的意思都没有。
“主人格是不会被杀死的。”聂羽峥看完贺昴腾的催眠录像,面对愁眉不展的他,笃定地说,“或者,用这个方法继续,或者,寻找别的刺激手段。”
祝瑾年听说后,暗自揣摩了很久,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找到聂羽峥,“洪玉桂的童谣还是主要的刺激手段,但我们能不能大胆地换种方式?”
“愿闻其详。”聂羽峥看她的目光充满欣赏和期待。
“夺去。”祝瑾年眯了眯眼,语气中多了一丝狠绝,“重听邻居慈祥老奶奶的童谣对乔怡潼来说是种享受,人在满足的时候怎么会愿意清醒呢?一直不醒来,就一直能听见,换我,我也选择继续沉睡。好,前五次让她满足,从第六次开始,试着中途夺走她的‘洪奶奶’。既然这段记忆来自她的童年,那处于孩童阶段的人大多都是任性又容易急眼的,就好像你忽然抢走一个孩子手中的棒棒糖,他不跳起来哭叫才怪。所以我觉得,‘夺去’那一刹那,才是让乔怡潼个人意识觉醒的心锚。”
聂羽峥静静听完,沉下眼睫思忖了许久,忽然站起来向她走去。
祝瑾年一愣,刚想问他,自己的提议可不可行,就被他抱个满怀。她忍不住笑了,轻轻挣了挣,“干嘛呀你……”
“抱抱我的小狐狸。”他在她耳边低声说。
“蜘蛛精抱小狐狸,真是奇异的CP。”祝瑾年耸耸肩,“你跟贺老师商量商量吧,我去做个回访。”
回到办公室,她给康坚扬打了个电话,他在参与鹏市一块土地开发权的竞标,一时没空,但他好像有事要说,就约了中午吃个便饭。
十二点,祝瑾年去了约定的和风餐厅,入座后,他们随意聊了聊近况。康坚扬他们公司参与竞标的是鹏市今年的“地王”,就目前的状况看,拿下的概率很大。
康坚扬絮絮叨叨地说“地王”在征地时的一些轶事,什么差点让征迁办和公安局打起架来的“最牛钉子户”、一下子赔了8套房子的“一夜暴发户”之类,过了一会儿,切入了主题,“最近,没有做那个梦,但你的话我一直记在心里,也算是好奇吧,我想知道黑白条现在过得怎么样,就抽空翻了翻以前常上的驴友论坛,发现一件大事。”
他挑挑眉,忽然卖了个关子。
祝瑾年很配合,饶有兴趣地问:“什么事呢?”
他说:“‘黑白条’只不过是闪电老公的一个小号,他在另外一个比较著名的论坛里也有个ID。他啊,根本不是什么第一次徒步雅龙冰川的人,在闪电出事的前一两年,他就参与了至少三次雅龙冰川活动,我在其他论坛网友前几年发的徒步照片里,看见了他!他是个冰川发烧友,别说是雅龙冰川了,他曾组队去巴尔托洛冰川他徒步14天,论经验和对冰川的熟悉程度远远超过我们一批十几个驴友。不过,他是真的从网上销声匿迹了,另一个ID也很久没登陆过。”
“你还能联系上那十几个人吗?”
“他们的ID没有注销,只要想联系,是可以联系上的。但我拉不下脸。”
祝瑾年斟酌了一下,谨慎地问:“你曾说有人不顾你安危,竟然还有心情用自拍杆照相,事后,你看过他拍下的东西吗?”
他一脸嫌弃,“这……我没想起来要看。”
“那种情况下还自拍,我觉得不太可能,他有没有可能在拍现场的一些状况?我有个建议——既然这件事让你体会了一番生死,也算很有意义了,留下一两个镜头也好。”
康坚扬不置可否。
“对了康总,那个……”祝瑾年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你说。”他慷慨道,“菜不够?再点几个!”
“够了够了。我是想问……公司不会再给小夏机会了吗?”
他一怔,“小夏……哦,你说的是夏经理?”沉吟了一会儿,“如果她是因为别的事离开了公司,想再回来,我一万个欢迎。但这事儿,我知道她也算受害者,可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我也只好冷血一回了,毕竟,我也要对公司其他人负责。”
祝瑾年微叹口气,瞥一眼手心的疤痕,一时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