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并没有向他们求助,他们怎么知道的?
不知过了几分钟,章靖鸣忽然转身向她走了两步,一脸难以置信:“你男朋友是聂羽峥?”
祝瑾年一愣,赶紧四处了看一下,只见聂羽峥在天桥的另一端,脚步很快,朝这儿走来。地铁出口处没有停车区,他可能是将车停在了对面。
“是啊。”她故作镇定地回答。
章靖鸣忽然笑起来,“你确定?”
祝瑾年怕有诈,没再开口。
“他有老婆的。他们感情不好,早就分居了,人尽皆知。”章靖鸣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面带嘲讽地抬眼看了一下越来越近的聂羽峥,说得煞有介事,“不知道他跟你坦白没有?骑驴找马呢这是,不愧是聂羽峥啊……呵呵。”
祝瑾年一时语塞,心里却十分震惊。她没想过聂羽峥居然已婚……等等,章靖鸣的话可信吗?他会不会故意说这些来诈自己?
“像聂羽峥这样的男人,就算有老婆,想跟他在一起的女人也不在少数吧?”祝瑾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得模棱两可,“谈个恋爱而已,想那么远做什么?只要他现在跟我在一起,我才不管他有没有老婆、有几个老婆呢,呵呵!”
说罢,她飞快地朝他跑去,像第一天上幼儿园的孩子见到来接自己的父母一样,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往他来的方向走,瞬间化身劫持犯,“别说话!别动!跟我走!不是占你便宜!上车跟你解释!”
因为她的这个动作,聂羽峥的上臂正好抵着她胸口柔软,随着走动,一下一下蹭着。
到底谁占谁便宜?
聂羽峥当然不会挣脱,任由她抱着手臂,一路走到车前,她拉开后座的门钻了进去,他站在车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好似偷腥之后意犹未尽的猫。
往马路对面的出站口章靖鸣还站在那里,表情阴翳地看着祝瑾年上车的方向,嘴里喃喃道:“诗蕊,你别想跑……”
祝瑾年在后座果然看到了兰洁斐,见她进来,兰洁斐一把抱住她,“怎么样!那个变态没对你干什么吧!”
“没有,我好好的。”危机已过,祝瑾年恢复了常态,赶紧打了个电话给巩鸿霄,说自己恰好搭上了朋友的顺风车,给他添了麻烦,向他道歉。
巩鸿霄没责备她,只说让祝瑾年请吃一顿豪华大餐来补偿。
祝瑾年心里挺内疚,若不是刚才情况紧急,她是不会这样麻烦别人的,看来上班时有必要跟人家解释一下。
前座一沉,聂羽峥坐了进来,问过她们各自的住址,沉默地向前方驶去。
“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被跟踪?”
兰洁斐比祝瑾年显得激动很多,把她进放映室之前发在朋友圈中的照片点开。“是聂总在你乱拍的照片中发现了章靖鸣,怀疑他在跟踪你。我才知道,原来这人有好多次跟踪前科,被他跟踪过的一两个女的因为精神压力太大,辞职、搬家、远走高飞的都有呢。他是律师,特别能为自己辩解,要不打死也不承认,要不就说自己是追求对方,不是跟踪骚扰,屡教不改,大不了就是拘留几天,警察都拿他没办法。”
祝瑾年想起章靖鸣说的那些关于聂羽峥有老婆的话,鉴于他低劣的人品,很可能是胡扯。其实聂羽峥有没有家室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可不知为什么,她还是很想求证一下。
“聂组长,这次真心谢谢你。你录完节目本来可以早点回家,因为我,害你这么晚,不知道你家人会不会介意,也替我说声不好意思。”
不知他听没听出她话中的试探,竟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问:“为什么提早两站出地铁?”
试探失败,祝瑾年的心有点像被猫爪抓,顿了几秒,她回答:“牧村站出去之后人多、监控摄像头也多,他如果不是不顾一切的恐怖分子,应该不至于大庭广众作出什么有碍身份的事情。还有,我想再试探他一下,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我住在哪里,如果他已经知道我的住处,就不必跟着我在牧村下。还好,他并不知道我住香湖那一带。”
聂羽峥蹙眉,既然章靖鸣今天已经毫不掩饰地向祝瑾年表明自己的跟踪行为,说明他已经将她列为下一个骚扰目标。她的住址,他一时没能知道,并不代表他永远不会知道。
问题棘手了。
以前,他只是听沈子平和手下几个派出所抽调上来的年轻警察抱怨过章靖鸣的劣行,现在看来,这个人不进监狱,就不会有暂时消停的一天。
见聂羽峥久久没有开口,祝瑾年换了个话题,“你们刚才的广播我听了,真的非常好,尤其是聂组长讽刺那个自恋狂的那段,痛快!不知你们对打电话进来咨询的那位失忆症怎么看?”
“听上去很玄幻,不知道真的假的。”兰洁斐说,“如果是真的,还是全面检查一下成因比较好,忘性这么大,哪天借别人几万块,第二天全当没发生过,可不遭殃?”
“她好像是我曾经接待过的一位求助者,反映的情况和我了解到的大同小异,但当时,我没想过她是失忆症这一可能。”祝瑾年说,一对一咨询时,她应当对欣雪的咨询内容保密,但欣雪又转而用电话形式咨询兰洁斐和聂羽峥,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说明一下的。
兰洁斐点点头,“明天我查查来电号码,你核对一下究竟是不是。”
因为暂时不确定广播求助者的身份,关于欣雪的咨询内容,祝瑾年没再多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