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凌见到父亲的喜悦感被给冲击得荡然无存,他站在寑室的窗前,望着天上那轮明月,自嘲说道:“生于破月?你们难道没有别的借口了吗?”
这其实是官小诗父女能想到的最好的理由了,邱凌不是一个笨蛋,平静下来他自然明白,只是明白了并不代表就能坦然接受。
寑室的门被人从外推了开来,邱凌没有转身,他知道一定是温志成来了。
温志成走进来,站到邱凌身边,透过窗口,看着空中那轮明月,长叹一声后说:“我娘说了,女孩是没有爱情的,只要你能哄她开心,那就够了。”
邱凌没有说话,温志成继续说道:“我是不相信这话的,因为我对小诗也很好啊,我也经常哄她开心啊!最重要的是我比张风奇这小子高大威猛。”
邱凌依旧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保持着原来的那个站姿,一动不动,对温志成的长篇阔论仿若未闻。
温志成见自己说了一大堆,邱凌却没有任何反应,于是他说:“好吧!我承认你比我和张风奇都要帅,但我们两个的天赋都不如小张子是事实吧?我想,我们就是输在这一点上的。对吧?”
邱凌终于忍不住了,他低声骂了一句:“白痴。”
温志成听到邱凌骂自己,心里有些不爽快,怒气冲冲的说:“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可是过来安慰你的。你看我,我不是放下了吗?天下的好女孩多的是,光晋王城就满大街都是美女了……”
“去,那里凉快那里去。”邱凌无法再忍受身边这个话痨了,怒斥一句后转身走了出去,让他意外的是温志成竟然没有跟上来,邱凌倒是乐得清静,一人走到村后废屋前,抬头望着黑色的夜空,沉默不语。
“失恋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邱凌早已习惯这位前辈以这样的方式出场了,他转过身来,看着那张和气的笑脸,笑说:“大叔,你回来了。”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沈天衣说。
“大叔要带我去那里?”邱凌好奇地问沈天衣。
沈天衣指了指天上,微笑说道:“去天上,敢跟我上去吗?”
邱凌挺了挺胸膛,豪气万千地说:“为什么不敢?”完了又加了一句:“大叔真能带我去天上?”
沈天衣哈哈大笑,衣袖一挥,邱凌只觉眼前一阵模糊,然后他便看到了此生难以忘怀的一幕。
无尽星空中有一个奇怪的星体,那星体共分五层,最顶层如白色的锅盖一样,倒扣在星体的最顶端。锅盖下面那一层为彩色的长方形,彩色长方形与白色的锅盖明显是断了开来的,邱凌能透过断层看到另一边的星空。
星体正中间的那一层是混沌的长条状,混沌长条状的下一层则是稍短一些的灰暗无色的长方形,灰色长方形再下一层就是一只纯黑色的铁锅。
星体五层,由上到下,除去中间混沌难辨的那一层外,白色锅盖刚好对应上黑色的那只铁锅,彩色的那一层刚好对应上灰暗无色的那一层,整个星体就像是被天神平均分割开来一样,每一层都有相互呼应的另一层却又互不相连,层次分明地浮在星空之中,怪异独特之中带着一丝孤寂。
邱凌看着那个与众不同的星体,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半天后他才喃喃地说:“竟然真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他在书上看过一些匪夷所思的场景描述,他觉得那是骗无知小孩的,现在他真的看到了这样的存在,他怎能不惊讶?
沈天衣笑而不答,指了邱凌脚下,邱凌低首看去,惊叫一声,他与沈天衣脚下是一片虚无,偶有星光闪耀。邱凌抬头向上看去,又是点点星光,入眼处依旧是一片虚无。
“我们……我们在天上?”邱凌发现自己确实身处幽幽夜空之中,他的身边有无数闪亮的蓝色符号缓慢地飘向天上,那些亮蓝色的符号形成一个若隐若现的光柱,他伸手去触摸那光柱的四壁,壁内似有气,绕指而行,飘向幽幽星空。
邱凌细心感受那些气流掠过指间的感觉,喃喃低语,惊叹道:“天,原来是这么高这么宽的。”
沈天衣又一次哈哈大笑,右手食中两指夹着一张黄色的纸条,点向邱凌眉心。邱凌没有躲避,任由沈天衣将黄色纸条点在自己眉头上。
那黄色纸条似有灵性一样,没进邱凌眉头,融进邱凌的识海之中。整个过程邱凌没有任何不适之感,那黄色纸条融进他的识海后便将他的识海包裹起来,犹如给他的识海穿上了铠甲一样。
“我去神息之地为的就是这张兵符,现在兵符送给你了,我也是时候离开了。”沈天衣轻声说道。
邱凌从震撼中回复过来,惊讶地问:“大叔要走了?”
沈天衣转身,望着悬在被分成五层的星体上方那个孤独的月亮,淡淡地说:“嗯,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有多远?我可以去吗?”邱凌问,虽然他知道大叔去的地方一定是神息之地这样的禁地,但他还是希望自己有朝一天能像大叔这样,天下无处不可去。
“或许,你穷一生之力也未必能去。”沈天衣收起笑脸,庄重地说:“又或许,你有朝一日也能像我一样,无处不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