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的向着洗手间的方向移动去,虽然还有些疼,但却并不太妨碍下床走路。
不大的洗手间内,林盛夏那张小脸带着刚刚生产过后的苍白与憔悴,双手撑在白色的盥洗台上,安静的凝视着镜子当中的自己。
没有人比她心里更清楚生下小黄豆意味着什么,只要等到她的身体稍微一好,顾泽恺便会霸道的带自己与小黄豆一起回去T市,又要回到那个充满了伤心往事的地方。
林盛夏慢慢的从洗手间的杂货架上取出剪刀来,纤细的手指划过乌黑柔顺的长发,她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滋味,她过了八个月的世外桃源生活,理应觉得该够本了,她不可能一辈子都逃避的,更何况,糖糖的事情还没有完!
孩子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又高烧?又为什么会那么巧合的在自己接送糖糖的路上被被人劫走?她不说不代表自己的心里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
林盛夏手指间的动作很缓慢,她沉默的让及腰长发披散在身体两侧,手指间的剪刀张开阖上张开再阖上,凝肌雪肤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昨夜哭过的泪痕也被擦拭的干干净净。
“林盛夏,该跟过去的你说声再见了。”伴随着这句话音落下,那剪刀慢慢的在长发中间油走着,她手指间的动作很缓慢,可尽管如此,及腰的长发也在慢慢的变短,白色的瓷砖地面上很快便铺了一层的长发,散落一地,显得尤为刺目。
剪刀很锋利,张开阖上的动作间咔嚓咔嚓的发断声细碎的响在林盛夏的耳边,她安静的看着镜子里渐渐由长发变为过耳的短发,虽然剪的并不见得整齐,却并不妨碍她伴随着断发的决心。
不知过去了多长的时间,她的动作终于停顿了下来,镜子里刚才那个长发垂肩恬静淡雅的女子倏然的转变为过耳短发的凌厉女人。
叩叩叩……
洗手间的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林盛夏不紧不慢的将剪刀放回到远处,随后才慢慢的打开了门。
顾泽恺英俊刚毅的脸部线条伴随着门板从里面敞开的动作一点点的呈现在林盛夏的瞳孔内,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凝视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男人,自然也丝毫没有放过当他的瞳孔落在自己短发处时的微微收缩。
“你……你的头发……”顾泽恺刚刚清醒过来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我自己剪了,怎么,不好看吗?”林盛夏纤细的手指轻抚过耳边的发,回到T市后自然还是找专业的美发设计师重新的设计一下造型,但此时却并不妨碍林盛夏站在顾泽恺面前时的雅姿。
顾泽恺的手指缓缓抬起,落在她小巧的耳垂旁,那曾经惹他心痒的长发就这样的断落在地板上……
断情如断发,他的顾太太真正想断的到底是自己的发……
还是对他的情?
顾泽恺的心在此时竟有种难以言明的感觉,他到底有多么的喜欢林盛夏的这一头长发,唯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好看,不过我还是喜欢你长发的样子。”顾泽恺心里虽失落,锋利刚毅的脸庞之上却未显分毫,只是薄唇微启末了还是说了那么句。
林盛夏唇角漾着淡淡的笑,似有薄凉的味道,实则却是讽刺。
“你喜不喜欢,与我何干?”她的声音听在顾泽恺的耳中宛如从远方飘来的柳絮,褪去了林盛夏一贯强势的态度,顾泽恺听着不自觉的伸出手挡住了林盛夏的去路。
林盛夏倒也不着急,只是沉默的抬起头来,姣美动人的脸庞上清漠眸底不带反感,自然也是不带喜悦的。
“下午我带你和小黄豆离开这里,回T市!”
顾泽恺鹰隼般黑眸定定的落在这双清漠的眸上,执拗的让她的瞳孔内只留有自己的身影,像是没有听到刚才林盛夏伤人的话语。
昨日她生产时的画面再度浮现在脑海之中,内心泛起的心疼让他越发的懊恼起当初生糖糖时自己没有陪在她的身边,女人生产宛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说法,现如今看来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