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身为第三者的傅婉仪上门找到母亲,说了些难听的话,母亲本来身体就不好,怀上这个孩子到底有多么的不容易。她上一刻还在编织着一家四口人在一起的美梦,下一刻却被一个陌生女人的到来给亲手打破!怀孕的头三个月本来就不能够受什么刺激,再加上母亲身体不好很快就见了红!我亲眼看到鲜血顺着母亲的双腿淌下来,滴滴的鲜血落在地毯上,她苦苦哀求傅婉仪打电话救救她的孩子!”林盛夏话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阴沉起来,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死死的落在傅婉仪的脸上,她的嘴角还泛着笑,好似口中说的话不过是在讨论着今日的天气一般。
可谁又能想到当年林盛夏躲在衣柜里听到年轻的傅婉仪冷讽嘲笑的声音时到底有多么的恨!那种恨意一直渗透在她的骨子里,沉淀了数十年直到今日才爆发出来!
“我当年吓坏了!我怎么知道我随便说了几句话她就会流产!”傅婉仪哆哆嗦嗦的开口,而此时林毅雄原本揽着她的手逐渐的放开,看向傅婉仪的眼神也越发的阴沉起来。
“吓坏了?不知道?如果是那样的话恐怕我也不会这么的恨你!可是当年你却硬生生的掰开了我母亲拉着你手腕的手,一根根指头的掰开,你可知道你是她最后的希望?就因为如此我母亲的手指被你掰脱臼了两根,而你在临走之前竟然也不忘顺手她梳妆台上的玉镯子!”林盛夏阴森森的声音传进傅婉仪的耳中,她脑海里的画面也逐渐的清晰了起来,当年好像真的是有这么一回事,林盛夏竟然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她的心机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本是个男孩,父亲心心念念的儿子。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的话,恐怕我弟弟现如今已经很大了!”林盛夏将这个隐藏在心中的秘密如数的说了出来,不加油不添醋,只是平静的将当年隐瞒的真相说出口,母亲已经去世了这么多年,她借着这个机会将那些怨念的过去倾倒出来,也算是给了她一个交代!
“父亲你说,我应不应该高兴?我母亲的孩子掉了,傅婉仪的孩子也掉了这算不算是报应呢?”林盛夏的声音像是沾染着一层的寒霜,嘴角冷笑着。
半掩的房门外,一高大身形伫立在那里,助理小可很显然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在他冷冷的注视下噤了声!
“谁知道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毅雄的种!毕竟你母亲做的那些丑事早就人尽皆知了!”傅婉仪强打起精神将这些话说出口,林毅雄心口的怒火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熄了。
林盛夏将这一幕收入到眼底,心里就连失望的情绪都不复存在!
妈,如果你泉下有知,知道你嫁的人是这副的模样,当年你还会露出那么幸福的笑容么?
原本半阖的门板突然从外面被推开,顾泽恺面无表情的伫立在那里,湛清的下巴倨傲而威严,鹰隼般深邃的瞳孔里毫无波澜,只是大掌之中还攥着一个女士的皮包。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顾泽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周遭透出来的冷意甚至比房间内的冷气还要强烈。
“你的包!”涔薄的唇瓣微微张开,他用着一种缓慢的步调走到了林盛夏的面前,随后将视线落在了林毅雄与傅婉仪的身上,君临天下般的姿态令后者忍不住的呼吸一滞!
“谢谢。”或许是因为太讶异,她甚至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毕竟每次见面顾泽恺不是冷讽就是无情的模样,这般的平静,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只是刚才的一切难道他都听见了?
家丑被顾泽恺瞧见,这让一向骄傲的林盛夏有些心里不舒服!
原本以为他在递给自己皮包之后就会离开,岂料顾泽恺却像是旁若无人似的坐在了迎宾的沙发之上,左腿轻易的叠放在右腿之上,模样悠闲的看向林盛夏,此时不止是林毅雄的表情有些怪异,就连林盛夏都拧紧了眉心,不知道顾泽恺弄的这是哪一出!
“昨天晚上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林毅雄看了看林盛夏手里的皮包,她与顾泽恺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林总,律师来了。”小可敲了敲门,虽然并不想要插入到这混乱里面,只是律师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让他进来吧!”林盛夏叹了口气坐在了顾泽恺的身旁。
“父亲,傅女士,坐下吧,我母亲的另外一份遗嘱是时候公布了。”虽然不想要当着顾泽恺的面将遗嘱宣布,可是他又不像是要走的样子,林盛夏也说不出轰他走的话,索性也就随他去了。
顾泽恺的眼神落在林盛夏的脸上,他本来想回去找她的,她人却不见了。
鬼使神差的来到林氏,却不曾想竟然听到这么精彩的对话,看来林盛夏在林家的日子不怎么好过,不然她又为何急速的想要摆脱掉林家的生活嫁给自己?
就连他自己都不懂为何在听到林盛夏说出那串咄咄逼人的话语之后决定留下来,深邃的眼神落在她的侧脸之上,这幅小小的躯体里竟然有这么强韧的性子,顾泽恺觉得自己似乎微微的对她有了一点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