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到最后,钟衍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你误会了我和他正在打架呢,啊?为什么打架?因为我突然发现其实李纭机淳秦都是他杀的——那大家都不用去寻那劳什子魔修了,各个长老联手直接把顾悬砚弄死,打道回府。
顾悬砚杀人多了自己会死,顾悬砚被杀了自己会死,顾悬砚哪天又想杀自己了,自己还得死。
生活真的好艰辛。
四个人面色各异的原路返回,梁争一路上欲言又止,终于在快到营地之前鼓起勇气和钟衍道:“秦师弟你放心,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而季长云的反应则冷淡得多,只直视着顾悬砚,淡淡道:“有道侣无可厚非,但你即将突破,此时还需专注修行。”
顾悬砚听后居然点点头,笑道:“道友说的是,我会小心。”
钟衍:“……”
顾悬砚的演技已经登峰造极,这样的话都能面不改色的接住,不服不行。
*
众人本计划休息一夜,等寒夜过去,第二日一行人便将抵达北荒最深处,见到无垠冰原上唯一的一座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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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宫殿楼高百尺,手可摘星。墙为白玉所驻,楼梯台阶为黄金,铺着孔雀羽毛织成的地毯,雕栏画柱,极尽富丽堂皇,北荒的魔君就住在里面。
但一行人现在别说穷奢极欲的宫殿,连前路都看不见。
寒夜已过,辰时将至。早该是旭日初升的时辰,天色却依旧漆黑如夜,迟迟未曾亮起。
众人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钟衍抬头看向如墨的天空,只觉得忽然间鼻尖一冷。
顾悬砚轻拂衣袍,道:“下雪了。”
不消片刻,朔风突起,卷着如席大雪落了下来,短短几息时间,就积了厚厚一层,几乎没过了脚踝。
阑干风冷雪漫漫,可此时刚入七月,就算严寒如北荒,也不该是落雪的时节。一场突如其来的风雪,像是示威,也像是试探。
青岩长老李玄机青袍白须,冷喝一声:“雕虫小技!”语毕,拔剑向天际直斩!
剑鸣声尖锐无比,幽蓝的剑气随即划破天际。
风雪停了,但天地依旧一片昏暗。
天地间突然传来一声叹息。
“现在的人,怎么都这么大的脾气?”
这句话语调温和虚弱,声音也不算大,语毕还跟着轻微的咳嗽声,听起来如同出自一个羸弱不堪的中年人口中。
但各位长老的面色一变,蘅云掌门率先开口道:“仓栾?”
这话一出,年纪尚轻的弟子都一脸惊愕,有人低声问:“这就是……魔君仓栾?”
不怪他们讶异,在这里还能听出仓栾声音的,只有各位须发皆白的掌门与长老了。
三百年前,魔修肆虐,横行中原。当时的道修五大长老联手于北荒冰原决战仓栾。一战过后,诸位长老虽重创魔君,却也因此元气大伤,不出十年便相继身殒。而仓栾从那时便再未踏出北荒,也无任何音讯。
现在站在这的诸位长老,在那时也不过与如今的弟子们一般年纪。
而仓栾虽说当时差点死在北荒,但百年已过,虽不知道他修为究竟恢复得如何,但能在顷刻之间遮天引雪,实力依旧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