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联合国防控中心不是容易的事,这中间必然有一场硬仗要打。李洪文不怕和上级交涉丟了乌纱帽,怕的是来不及让上面的人改变想法。
他风风火火赶到联合国防控中心,找到秘书处现任秘书长许正国说明来意。
许正国年逾七十,军帽下露出了花白的头发,看着焦急的李洪文皱了皱眉,说:“你来晚了。”
李洪文足足好几秒才缓过气来,顾不得许正国官大一级压死人,双手压在办公桌上,颤抖着嘴皮子,连珠炮一样喷射着中文:“晚了?晚了是什么意思?许秘书长,你知不知道飞机上都有谁……”
“知道。”许正国放下钢笔,正色道。
李洪文一腔怒火揉得稀碎,像是失去骨头一样瘫软在地上,“你知道你还……”
李洪文哽咽了一下,坐在沙发上崩溃的双手抱住头,“你知道这些年他带领的团队为科研事业做了多少贡献吗?你知道我们现在赖以生存的临时疫苗就是他的团队研发出来的吗?你知道这次他们流落荒岛有多少发现吗?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被联合国放弃的那个小姑娘是一位非常出色的环境问题专家,你不知道她流落荒岛是为了寻找环境污染源,你更不知道她在流落荒岛前,救下了368名船员。就是那艘被联合国防控中心下令就地遗弃的量子三号!”
李洪文眼眶通红,指着空旷的办公室说:“我们一天天的坐在这办公室里,享受着新风系统,注射着临时疫苗,充其量也就开个会,讨论一下防疫政策。有几个人是真正下到基层的?又有几个人去过重灾区?那些抗疫一线的战士们,他们是拿命去拼的!谁背后没有家人?谁一出生就注定了该为别人付出牺牲?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理所当然的事情。”
李洪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扯下工作牌无比郑重地放在许正国的办公桌上,“我们本该成为他们最坚实的后盾,到头来却朝着自己人开枪。您说可笑不可笑。”
许正国合上钢笔笔帽,语重心长地说:“都年过半百的人了,怎么冲动起来还跟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似的。”
许正国起身,把工作牌挂回到他的脖子上:“我说你来晚了,是因为我们已经放行了。”
李洪文:……
许正国指着他身后,“介绍一下,这位是宇航局局长乔深的妻子,陆浅女士。”
李洪文这才注意到门背后居然站着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人。
女人留着一头齐耳短发,瓜子大小的脸上看不太出岁月的痕迹,看上去顶多三十出头。
“你好,我是陆浅,”女人冲她伸出右手,自我介绍道,“我就是你口中那个小姑娘乔画的母亲。”
李洪文当场就懵了。
乔画的母亲是陆浅,陆浅的丈夫是宇航局的局长……竟然还有这层关系,小江教授怎么不早说?!
说起来乔画和小江教授年龄相仿,她的母亲怎么着也得四十几岁快五十了吧?怎么保养的这是?
李洪文连忙握住乔画的手,还是不怎么放心地问许正国:“真的放行了吗?我们小江教授没事吧?”
“现目前没事,但是……”许正国皱着眉头说,“荒岛上方不属于我国空域,现在相关国家还是不同意放行。”
李洪文蓄起来的笑容维持了一秒钟不到,又迅速垮下去。说到底,小江教授他们的飞机一旦飞到荒岛上方,还是会被相关国家当做非法入侵,然后直接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