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画点点头,“确实还可以,不过……”
“走吧。”江生背上仅剩的营养液和医疗物资。
乔画看向影影绰绰的密林,突然笑了一声,“你看,那影子像不像死神在跟我们招手。”
苦中作乐是人类在几百万年的进化途中学会的一项特殊技能,尤其是在生死未卜的时候。
江生也配合着勾了一下唇角,“你相信死神?”
“不信”,乔画说,“我连命都不信。”
“那你信什么?”
“我信鲁迅。”
江生:??
“鲁迅先生说得好,希望本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这就像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乔画晃晃手中的临时疫苗,依葫芦画瓢道:“世上本没有疫苗,努力的人多了,疫苗说不定就有了。事在人为,只要人还活着,希望就不会消失。你说是吧,保镖大哥?”
不等江生作答,乔画就拍拍江生的肩膀,“走吧,活着进去,活着出来。”
树林里,枝繁叶茂的大树挡去大部分天光,只剩下丝丝缕缕的阳光从树叶缝隙里透进来,但是这并不影响天气的炎热。
一行人走了半小时不到,隔离服便湿透了。
大量出汗容易导致虚脱,血虚的人还容易出现身体麻木、手脚抽搐、心悸目眩等症状,最普遍的现象就是口渴想喝水。
出发前,弗西斯严格计算过淡水饮用量,现在还没到可以喝水的时候。
“要不休息会儿吧?”江生看姜鸿挂在弗西斯的胳膊上上气不接下气,主动停下脚步。他和乔画没被隔离服闷着,情况倒是比其他人要好一些。
大家就地休整,纷纷靠着树根坐下。
云玺盘成小小的一团,像焉了的玫瑰花一样耷拉着脑袋。
乔画见他这模样觉得挺可爱的,凑过去问,“想什么呢希希?”
她只不过是随口问一句,没想过云玺会回答,毕竟这孩子除了江生外,对谁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并没有因为自己带他离开邮轮而有半分特别优待。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小家伙会回答她,“你们走错了。”
“走错了?”刚刚一直是元易文在前面带路,听到这种话,他立刻扭头看着云玺。
云玺已经破天荒的提醒过大家,这会儿又渴又饿,实在不想再说话,索性把脸埋进膝盖,继续保持高冷。
“我也觉得不对劲。”弗西斯说。
高扬接道:“这里的每棵树都长得差不多,这谁能分清楚?”
“所以说刚刚就应该边走边做记号。”向来人狠话不多的莫沉都开口了。
莫沉这人脸上有一道疤痕,疤痕一直从额头蜿蜒到下巴,乔画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心里就在想这道疤究竟是怎么来的,看起来就像被人用斧头劈过似的。和他阴冷的气质浑然天成,让人看一眼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上岛之后,这人一直没怎么开口,存在感也不强,但是他对元易文很忠诚,只要元易文安排他去做的事情,他都会照做不误,且毫无怨言。
“我沿途做过记号。”江生突然开口。
乔画立刻被他吸引过去,只见他站在一颗约摸两米粗的树干前,指着上面那个歪歪扭扭的符号,说:“我们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