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宝哪肯,拃挣着抚墙跌跌撞撞的躲。
‘庙祝’听她捯不过气儿,却恁是跟个斗鸡,红扑了的一张脸站在那儿,满眼防备的看自己,不由得咂然,这小婗子倒有些韧性,往常这牵裙散但凡下了,任你是哪个贞洁烈女也势必如出锅的糍粑,软做一塌,她却还能在这站着。
难不成是食用的方式不对?
所以那药还没生作用?
‘庙祝’心头掂量,却不以为棘手,只把她当作那细绳,专刺细处来断,势必要让她气血上涌,把药的作用发挥了,便笑得猖狂又没形。
“小娘子,我记着你不是还有丫鬟么?你而今都这样了怎么不叫她呢?这么爱护她呐?”
胸间的那团热意像猫抓,挠得沈南宝上气不接下气,但她的脑子还不算昏聩,在这当口叫了风月,也不过是填这人的牙缝罢了。
‘庙祝’见她握紧了拳,操着那尖锐的笑声,咂然着,“不过,小娘子你就是要找她,她也过来不到。毕竟那个讨人嫌的家伙早就在刚才被沈府的人带走了。”
沈南宝一霎没反应过来,讷讷地撑着墙看他,“你说什么?带走?”
有冷意从脚底漫上来,扽得脑子麻麻的,她浑浑噩噩的想,是彭大娘子动作了?
那厢‘庙祝’的复述笃定了她的想法,许是怕她听不明白,还特特儿解释一句,“我听带她走的那个妈妈说你这个丫鬟害得人小娘流产了!”
说着,不往啧叹几声,“好个歹毒的人呐!竟是胎儿都要害!这必得拖到衙门,仗打一百仗死了才算呐!”
心口像被什么撕扯了开,凉凉的,冷得她直打哆嗦。
那热意又铺天盖地地涌上来,携着心底的担忧,夹缠着她难受得慌。
她忍不住地蹲了下来,呜咽出声。
细细柔柔的一声,小溪流水似的潺进‘庙祝’的心扉,他忍耐不住的狠狠咽了口唾沫,哪里还管什么的,扑上去。
那身影就像饿狼,带来彻底的绝望,天塌地陷地把沈南宝压进泥淖。
她连呼救都来不及,眼前闪过一道冷光,擦着风声,铮铮的一声响,‘庙祝’的脖颈就裂开了道细缝。
洞开的门蹿进来风,扑在沈南宝的脸上,降灭了一丁点的躁意。
她这才僵涩地仰起脸,精瓷的面貌撞进眼,她看见萧逸宸站在那儿,凝睇深垂的眼蓄满了风雷,他甩了甩.刀,在嗡鸣颤动的刀刃里说:“我后悔了。”
沈南宝此刻的脑子灌满了浆糊,她听不懂他的话,讷讷的打着结巴,“殿,殿帅……”
唤他的时候带着呜咽,像奶猫的喵喵叫、糯叽叽的爪,挠得萧逸宸刚刚因怒气才堆积的勇气飒飒没了,全凭一丝‘不好在下属跟前丢份’的门面撑着,他蠕了蠕嘴巴,悄没声的,“你中了牵裙散。”
他声音冷而寒,许是还置着先前她撂那些狠话的气罢。
他该气的,她也该顺势而退的。
可是,她动不了,刚刚那些意志仿佛随着他来一霎化没了形,只剩下心头的那一捧火,烧得她口干舌燥,烧得她好想扒衣服,透透这热气。
杵臼不同坤鸿不着四六,对这些事门清,当即笑得晦涩又暧昧,“主子,这里有小的处理,您尽管去救五姑娘罢。”
萧逸宸神情瞬间五彩斑斓,他一怔,反应过来,寒着脸喝道:“猴儿息子!正事不精旁门左道倒门清,赶紧把这人还有他的姘头都给我收拾干净了,别漏出一点风声,不然提头来见。”
说完,大手一揽,将沈南宝拦腰抱起,托在了怀里。
温热的手掌有着沁人心脾的力量,透过薄薄的夏衫,如冷水抛进热油,激得沈南宝一哆嗦,长长地喟叹,“凉快。”
声音缠而绵,线团一样,绕在萧逸宸的耳畔,绕得他面红耳赤,口干舌燥,他艰涩地咽了咽,忙忙解释道:“五,五姑娘,你这是中了牵裙散的缘故,你待……”
杵臼意味深长的笑就这么闪过脑海,后面所谓‘救她’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
以至于沈南宝听罢,只觉得他把自己当傻子,是怕她听不明白,所以才说这么两遍么?
按照以往沈南宝肯定少不得言辞弯酸回去,而今却委屈得不成样,在他怀里滩成了柔水,视线蒙蒙的从腰间蔓延到胸口、脖颈,最终凝在了唇瓣上。
那唇瓣长得真好啊,是受过了老天爷的格外照顾,所以长得丰盈又细嫩,像靖水楼冰镇过的膏滋,弹弹的,只一口就能吃得人透心凉。
沈南宝咽了咽喉咙,想,就一口,一口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