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不敢?
这三个字犹如一颗石子,投进了在场众人的心间,激起一阵喧天的水花。
他们几人当中,汀兰四个来自悬壶宫这样的名门大派,欧阳月虽然修为较差,却来自神冢麾下四大营。
可以说,他们都或多或少的比一般修士要了解魔族。
魔族在大荒修士眼中,向来凶恶而神秘。但汀兰他们却知道,传说中,魔族人的修炼体系和人族相似,他们也有灵海气旋,只不过旋转方向正好与人族相反。
但凡大荒修士,无论何门何派,灵海气旋必然都是从左向右旋转,而魔族则是从右向左旋转!
“你!”张青儿微微一怔。
看她神情有些犹豫不决,皱眉咬牙的样子,其他人心中却是一沉,随后齐齐叹了口气。
阴四娘所言,恐怕并非虚假!
这时,薛举文虽被定住,却大喊道:“毒妇!你自己便是杀人不眨眼的恶人,说的话又如何能信得?”
“嗯,有趣。”阴四娘有些惊奇地看了薛举文一眼,又反问道:“那她为何不敢证明自己的清白?”
薛举文呸地一声,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我夫人为何要听你的!别说她根本不是什么魔族人,即便是,我也依然信任她!”
“夫君!”
张青儿霎时泪流满面,似悲似喜地尖叫一声,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之下,不顾一切地冲到薛举文身边,将其紧紧抱住。
“夫君,这里如此危险,你是怎么找来的?”
薛举文温柔地看了妻子一眼,说道:“前些日子,你脚踝突然受伤,我便留了个心眼,在你衣服上发现了一些石料碎屑。而这种石头,只有这洞中才有。
昨夜我突然惊醒,却发现身边无人,出门寻找,又听乡亲说几位仙长似乎曾与妖物打斗。我担心你,便突然想到了这里。”
张青儿泪眼婆娑,却突然想起夫君正被定住,连忙帮他解除了,低声道:“是我的错,让你担心了。”
“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薛举文潇洒地甩了甩衣袖,却露出一个大大的破洞,忙又尴尬地将妻子紧紧抱住。
“啧啧啧,果真是郎情妾意啊。”
阴四娘看着这对恩爱夫妻,冷笑连连,伸手向张青儿一指,说道:“妹妹你有这么好的相公,就连我都有些羡慕了,但是,你怎么忍心骗他一辈子呢?”
“休得胡言,我妻子怎么会是魔族人!”
薛举文厉喝一声,转头望向张青儿,却见她听了那女魔头的话之后,低下了头,心中不由微微一沉。
“夫君。”张青儿脸色变幻不定,却霍地抬起头来,直视着丈夫的眼睛,柔声道:“她说的对,我的确就是你们口中的‘魔族人’。”
薛举文猛地后退,一跤跌在了地上,神色大变,惊声道:“这,这……”
听到张青儿承认自己的确是魔族人,不只是薛举文,汀兰他们几个也变了脸色,难以置信地看着张青儿。
“原来是真的!我早该想到啊,这么强横的肉体,惊人的恢复能力,除了传说中的魔族,还有谁能做到。”云岑听到张青儿承认身份,脑海中却突然划过此行的种种,蓦然清醒。
他神色如常,淡淡地望着张青儿,问道:“薛夫人,你说的,是真的么?”
“没错,我是魔族人!”张青儿咬了咬牙,面如死灰。
这个回答传入耳中,任何一个字眼都清楚而明白。
云岑垂下了头,凤眼中闪过无比的愤怒和痛苦,一个身穿白衣的高大背影仿佛犹在眼前浮现。
“魔族人,都该死!”
在众人始料未及的眼神中,少年霍地抓起长剑,一言不发,化作一道刺眼的银芒向着张青儿刺去。
而张青儿还呆立着,脸上含着一万分的绝望,避也不避地杵在那里。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云岑忽然发觉,张青儿嘴角勾起了一抹柔柔的弧度,仿佛解脱,仿佛升华。
但他还是刺了过去,携着心中的仇恨,一往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