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衣卫士闻言,纷纷亮出武器,将岑萧团团围住。
一时间众人招式齐出,灵气四溢,把一片小小的空地搅得天翻地覆。这群卫士都惯使大刀巨斧,劈砍下来,带起的黑芒让一众村民都变了颜色。
这块空地本是村里人晾晒东西用的,虽算不上光滑可鉴却也是平平整整,此刻早已千疮百孔,就像被耕牛犁了一遍。就连周围离得近一些的房屋,材质差一些又年久失修的,也都在气劲中摇摇欲坠。
好在岑萧适才出手时,云岑就已经下意识地叫村民们聚拢起来退到远处,才没有被这激烈的打斗波及。
但他眼见父亲遭人围攻,却也心中大急,在一旁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的勒进了肉里都毫无知觉。
开始时,岑萧还能轻松抵挡墨野望一行人的围攻,甚至将其中三人重创。但那群黑衣卫士显然不是易与之辈,恐怕其中随便拉出一个都是云岑远远不及的。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云岑修为虽然不高,却也能看出岑萧出手之间灵气凝炼程度正逐渐减弱,就连出剑的速度都在逐渐变慢。
“可恨我刚被重创,此刻竟然连一丝灵气都调动不了!”他心中这样想着,却也忘了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恐怕还未靠近就已经受创。
转眼间,局势似乎变得更加恶劣。岑萧开始时堪堪和对方一群人战了个平手,却也难免左右支拙。到了后来,气力逐渐不支,好几次都差点被敌人的招式击中,让云岑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果然,强弩之末!”墨野望露出得意之色,在两名属下的掩护之下,寻了个空门,一斧子就往岑萧后背劈去。
“黄口小儿。”
岑萧淡定一笑,轻描淡写的一剑就刺伤两名黑衣卫士,也不理会身后呼啸而来的大斧,指尖却有一道准备已久的蓝芒激射而出。
蓝芒动若奔雷,随风大涨,眨眼间化作耀眼洪流。恍惚间,仿佛有一条水龙乘风破浪重重落在周围敌人圈内,犹如惊涛拍岸一般,刮起阵阵灵气怒浪。
其中有两人躲闪不及,竟在空中就被抹杀,变成两蓬骇人的黑色血雾,之前就被重伤的三名黑衣卫士,更是无声无息间化为齑粉。
蓝色洪流向四周汹涌而散,就连站在远处的村民都被冲击。连哼都没哼一声,云岑就和村民们一起晕了过去。
而蓝芒本身,则在空中打了个转,溜回到岑萧袖子里。
“看来,即使我只剩下一成实力,也足以保护这些无辜的渔民。”岑萧往前踏了一步,淡淡笑道。
用完那惊艳的一招之后,岑萧面色更加苍白,气势却节节攀升,手中剑光择人欲噬。如果说一开始的他更像一个儒雅的私塾先生,那现在墨野望一行人眼中,他早已化作一名杀人不见血的冷面剑客。
“心剑!”墨野望双眼变成了诡异的赤红色,一头长发茅草一般胡乱披散着,哪里还有方才谈笑自若的风采。
此时他正用手紧捂着身上一个骇人的窟窿,伤口深可见骨,甚至能隐隐见到里面的心脉脏器,诡异的黑色鲜血正止不住地向外狂涌而出。
属下的黑衣卫士,此刻还能站着的也不过三四人,且都狼狈不堪,比他这个少主还要凄惨一些。
“原来阁下是藏剑山的高人,这一次本公子认栽。”墨野望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岑萧倒提着长剑,又往前紧逼一步:“你们魔族竟然不远万里跑到东海之滨撒野,真当我天下八州无人么?”
“阁下这是要做什么。不要忘了,你身后还有许多善良无辜的村民啊。”
墨野望狞笑一声,狠狠地往自己丹田一拍,身上竟又爆发出强大战意,手中黑色大斧有意无意地指向地上昏迷的那些渔民。
“滚!若不是顾及这些村民,定取尔等狗头!”岑萧皱眉望着那倒了一地的村民,冷喝道。
他微低着头站在原地,任由墨野望一行踉跄离开,那无人看见的眼底却闪过一抹释然和轻松。大概过去盏茶时间,却一个趔趄,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鲜血落在地上,便迅速化作一滩黑乎乎的东西。
岑萧以手拄剑,才勉强站立,望着地上那已经不能称为鲜血的东西,长叹一声。
“雪儿,我恐怕不能再帮那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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