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策马回到县府衙门时,天已经隐隐地发黑了。
在外厅前院下了马,将马缰绳递给马夫,抬头望见内衙书斋的窗里还亮着灯光。便提腿向内走去。
方巡官相跟在后。
林放鹤停住身,回头望着他,问:“今天不是你当值,才从乡下回来,又随我跑了一趟城西武馆。不累吗,还不早点回去休息?”
方正面色焦急:“大人,这失踪案都查了十来天,一点头绪也没有,卑职心里着急。让我再和你们探讨一下案情吧。”
林放鹤听了,道:“也好。”
两人一同走进屋。
唐羽坐在书案前的凳子上,面对一支蜡烛阅读公文。他一见林放鹤与方正进来,忙站起身,问道:“去城西武馆怎么样,查到有关陈宝珍的线索了吗?”
林放鹤没有答话,望了望他手中的公文,问:“又有什么新情况了?”
唐羽举起来,轻轻撂在桌上:“没有,这是上游江源县发来的协同抓捕走私犯的文告。我闲来无事,随便翻翻……”
林放鹤坐到书案后太师椅上,将面前的灯火移开,招呼方巡官:“来,你先坐下。”
方正点点头,坐在旁边椅子上。
林放鹤清了清嗓音,说:“方巡官,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武师沈万山的妻子有精神错乱之症吗?”
方正回道:“已经病了二年。”
林放鹤愈发稀奇:“听你的意思,叶氏原来不是这样?”
“当然不是,否则以沈万山的身份,又怎能娶一个疯女人。”方正瞪大了眼睛。
“她怎么会得这种奇怪的病症?”林放鹤似有意似无意地又问了一句。
“那就不晓得了。”
“不过,我看他们夫妻的感情好像很好。”
“这叶氏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有一个声威显赫的叔叔。”方正笑了笑,说,“宏源米铺叶芳叶老板在附近几个州县的名头,大人虽然只来两天,想必也早有所耳闻了吧?”
林放鹤颇感惊奇:“这么说,沈万山竟是叶老板的侄女婿?”
方正有些羡慕,说:“没有这样的财力通神的人罩着,他一个小小的拳师,又怎能在当涂县之内声名鹊起——听说沈万山开武馆的大半费用,都是叶老板先给拿的。”
“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关系。”林放鹤感叹。
“所以沈万山对妻子叶氏疼爱有加、呵护备至,也就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了。”方正略停了停,又说,“叶芳虽然性情平和,但上上下下交游甚广,根深蒂固,并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林放鹤心中狐疑,问道:“方巡官,你对于陈宝珍和沈万山的关系,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