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我愣住了,目光盯着南阳,心里顿时千回百转。南阳见我这样,并不答话。
久久,我终于问出口:“难道,是杜一诺怕我碍了他和悦悦的事?”
我目光紧紧地盯着南阳的脸,南阳那样为难地看着我说:“宝儿,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反正,你懂就好……”
南阳什么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我轻笑了几声。呵呵,原来如此。
我拍了拍南阳的肩膀,我说:“我懂了,辛苦你了,陪我这么几天。我一个人走走,你别跟来。”
“宝儿,你何必……哎。”南阳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那你别走太远,一会儿就吃饭了。其实你来的意义并不大,我知道你不过是心有牵挂罢了。”
“知道了。”我淡淡应了一声。
当一个人行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当我抬起头看到可爱的藏民奶奶对我微笑挥手示意,当我用心琢磨却心中百般滋味煎熬,当我抬头仰望天空不知何去何从,我突然感觉到了一种由衷的孤独,像一个人身在旷野之中拼命呐喊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回音。
杜一诺对我究竟是什么?我对他的感觉又是什么?为什么我能容忍他身边有别的女人?为什么我的内心总是在自相矛盾?……没有人告诉我爱情究竟应该是什么样,亦没有人告诉我,一个女人在情爱里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
路上,遇到了一个藏族妈妈牵着一个穿着初中校服的女儿,我紧跟着他们,听到了他们在用普通话对话,听到那位妈妈温柔而耐心地在劝道女儿,似乎是她的女儿和自己的好朋友发生了矛盾,所以她在试图用孩子的方式对她表达该怎么样去把握好一段友谊……
我一路默(www.19mh.com)默(www.19mh.com)跟在他们的后面,盯着她们的背影,听着她们的对话。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觉得,有一个妈妈在身边真好。
我没走过的路,她会告诉我应该怎么走;我没有去过的地方,她会备好干粮与我同去,或告诉我方向让我踏实前行;我该遇到什么样的人该谈什么样的恋爱,她都会一一对我传达;我该在什么年纪里做什么事,她都会用她的经验告诉我……我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感觉,这样被母爱包裹的感觉。
从我生下那一刻起,我就是一根自生自灭的野草,一路风风雨雨,跌跌撞撞,小时候在垃圾堆里捡食物,长大了在一堆垃圾男人里拣真爱。可是我似乎忘了,我本就身处于这样的环境,就像老鼠只能躲在脏乱的地下道里一样,有些人注定见不得光,有些感情注定只能这样混乱而嘈杂,哪有什么纯粹可言?
我对杜一诺的那份心,终究是放错了。我把他的一句“我好想你”看得太重了,我把这个男人看得太重了,所以,我这些日子失衡了。当一个人开始在乎另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在那个人的心里,到底是变得廉价了。
若珍视,不会当着悦悦的面吻我;若珍视,又怎会为了和悦悦亲热而故意支开我?我终究还是,傻了。
我曾经心里鄙夷徐姐对陈浩十几年奉献的那份情愫太过廉价,可是自己这一回千里来寻杜一诺,得到的又是什么?
哪有什么两情相悦,哪有什么非你不可。情爱,看破了,不过是一场虚空罢了。
心异常地冷,身体也异常地冷,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医院的门口,我回头看,南阳真的没有跟来。
我打起精神,走上了二楼,去了杜一诺的病房,刚推开门,就听到了悦悦的歌声,悦悦唱的是梁静茹的一首《暖暖》……这里,果然暖,温度暖,人心都是暖的。哪像我,浑身冰冷,心如坚冰。
我一进去,歌声戛然而止。悦悦站了起来,笑着对我说:“你来啦。”
我没有看悦悦,我深深地看了病床上的杜一诺一眼,他脸上笑容还凝固在脸上,他的眼神里既尴尬又惊讶。
“你们聊吧,我出去买点东西。”悦悦永远都这么识趣,身段放得很低。不像我,即便一无所有,还是要倔强高傲抬起自己的头。
悦悦走了,“砰”一声沉闷的关门声响起,我心里那一道为杜一诺打开的门,也在慢慢合拢。
杜一诺对我微微一笑:“怎么了,大美人儿?想我了?过来抱抱?”
杜一诺对我张开了双手,我一动不动,就那样一直望着他,望得眼睛都疼了,花了,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