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这次来,是为了看大学,沈晓阳有些惊讶,“你多大啊。”
钟可可老实回答,“十八,还有几个月就十九了。”
话音刚落。
沈晓阳瞪大双眼。
虽然钟可可打眼一看就很嫩,但他真没想到她刚成年,毕竟姜遇桥年龄在那儿……而且他也从没透露过女朋友刚高考完。
像是完全不能消化的样子,沈晓阳叼着牛肉干在脑子里反刍,“照这么说,你上次来找他的时候,马上就要高考了。”
钟可可原本以为他觉得自己的长相和年龄不符,刚要怼他,谁知他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思绪空白了一瞬。
钟可可拧着眉,“你说什么?我上次来找他?”
沈晓阳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是啊,不是你吗,五月的时候……”
这话太过不可思议。
钟可可像是丢了魂儿似的,呆坐在那儿。
沈晓阳不知道前因后果,也跟着纳闷儿,以为自己认错了,赶忙拿出手机翻照片,可怎么看,他都觉得照片中垂着眼帘的小姑娘,就是钟可可。
见小姑娘还是一副茫然的模样。
他把手机递过去,“你看,这不是你吗……还是我认错了?”
钟可可闻言,垂眸看了过去。
下一秒,就看见那张翻拍照片中,一个和她长相极为相似的女生,垂着眸轻轻吻着姜遇桥的耳垂。
不是她又是谁。
姜遇桥从手术室出来后,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接下来还有一台手术。
时间安排在晚上七点。
本来今天是他的休息日,想着可以带着钟可可多出去逛一逛,没想到临时出了这样的事。
不过医生这行本就这样,他们这种的,更是要临时等待调派。
姜遇桥没什么好说的。
只能第一时间去办公室找钟可可,让她先回家休息。
可当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却发现小姑娘不在。
这会儿沈晓阳又去忙了,屋里只剩下一个实习女医生在吃泡面,看到姜遇桥进来,立马收起狼吞虎咽的模样,笑得比花还灿烂,“姜医生,你忙完啦。”
姜遇桥充耳未闻,来到办公桌前,扫了一眼。
桌面上摆着一堆零食,和喝了一半的酸奶。
其余没有任何改变。
心口莫名沉甸甸的,姜遇桥敛着眉,问女实习生,“刚刚坐在这儿的小姑娘,你看到了吗?”
“小姑娘?”女实习生愣了一下,“没有啊,我回来的时候你那儿就没人。”
“……”
姜遇桥蹙着眉,“沈晓阳呢?”
女实习生啊了下,“他去看病人了,这会儿应该在忙。”
听到这个答案,姜遇桥薄唇微动,像是想说什么,又被活生生堵了回去。
想着钟可可也许只是出去上了个厕所,或者接电话。他稍稍放宽心,在座位上坐下休息了一会儿,顺便把桌上的零食收了收——他实在看不得乱。
期间女医生过来搭话,姜遇桥心不在焉地应着,然而等了差不多十分钟,第二台手术马上就要开始了,钟可可都没回来。
姜遇桥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钟可可应该已经走了。
可既然走了,为什么不告诉他?
心底那抹不安像是病毒一样,不受控制地开始扩散,姜遇桥眉头深锁,拿起手机,给钟可可打电话。
但打了很多次。
钟可可都没接。
姜遇桥不明所以地怔了会儿,在脑中迅速过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情,确定没有哪里能把她惹毛后,再度拨过去。
这个时候,小护士过来叫他,“姜医生,手术快开始了,那边叫我过来催你。”
听到催促,姜遇桥气息沉沉。
又烦又燥的情绪积压在心口,仿佛只要稍微不对,就能爆炸。
不小心对上他阴霾至极的眼神,小护士立刻禁声。
今天这两台手术,本就是姜遇桥顶替其他人的,他有情绪也是应该,更别说一口气连做两台。
没再敢说什么,小护士转头就溜。
也就是这个时候,电话接通。
脑海中紧绷的弦像是被无形的手拨乱,姜遇桥压着一口气,语气尽量不急不躁,“可可,你在哪儿。”
然而那头安安静静的。
像是根本没人在听。
姜遇桥眼睫轻颤,喉头不安地滚了滚,“能听见我说话吗?”
大约过了两三秒,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嗓音,“能。”
听到她的声音,姜遇桥肩头微微松懈。
他换了只手握着手机,“你回家了,还是去了哪儿?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男人嗓音磁性又耐心,无论何时,都像一个沉稳自持的长辈。
钟可可想,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不可自拔的,一次又一次为他心动,殊不知,他这样的温柔,可能只是单纯源于从小到大相伴长大的本能。
这种本能。
在失去她一次后,全部被激发出来。
浅尝辄止的时候,确实很容易上瘾,但当她清醒过来以后,才发现,后面的滋味苦涩又难捱。
似乎发觉到她的不对劲,姜遇桥声音又沉又急,“可可?为什么不说话,回答我。”
听到这句话。
钟可可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就这样崩了。
像是第一次来童安时一样,她蹲在四下无人的马路边,眼泪控制不住成串儿地往下掉,“你先回答我。”
“……”
“你在问过去的钟可可,还是现在的钟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