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举动,尽收黄叔平的眼底,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好!独立三边静,轻生一剑知。我也干了!”黄叔平也曾年轻过,不经历风雨,怎会执掌叱咤半个上海滩的盐帮?对于孔立强此时此刻的心情,又怎会不感同身受!
孔立强的情绪,很快自我调节过来,着急地问:“那边是什么情况?不会有纰漏吧!”
黄叔平吁了口气,说:“所以我极想了解,其中到底出了哪些问题!是哪个环节、哪个人有问题。我既然来找你了,也就没想瞒你。这事暂时只牵扯到你和我,涉及的人也就这几个人,我会一个一个排摸。”
“憋屈死了,我也想知道真相。”
“嗯!好!那边呢!没有问题!或者这么说吧,有些侥幸,也有些勉为其难!”
“我不明白!”
“是吗?照理说,你应该比我清楚你们那边的环境。”
“实不相瞒,因为诸多不可控的原因,我被上级切断了联系,别说那边我一无所知,就是在这里,我也在瞎子摸象,找不到一个同志,否则我怎么会有劳您黄老板!”时至此刻,孔立强的话仍然留有余地,强调自己的身边找不到同志,是不想把卓立男的身份告诉给第二个人听。
“原来是这样!”黄叔平想起当时初见面,还曾因他的冒失而误会是其行事稚嫩,没有想到他竟有如此苦衷,不觉暗暗感叹,孔立强深陷这样的困境,仍然心系北方,不遗余力地在谋划,当真是小看了他!
孔立强无奈一笑,说:“没有关系,只要有一口气在,我就得尽一分力。黄老板,您对那边有了解吗?”
“了解得不多!听说罢了!那边初创不易,等于白手起家,什么都缺!我们的棉纱布匹,可说是雪中送炭,但是,光有线有布,难解燃眉之急。所以那边没有急着提货,而是在统筹缝纫机!正是这么一等,货好好在创库里堆着,谁也查不出毛病来。”
“哦!天意啊!”孔立强突然摩拳擦掌般说:“我明白了,这么多人的需求,衣被靠手缝不实际。那么,我来想办法,搞缝纫机送去!”
“这个倒是不必了,我听闻已经有人在操作啦!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出这个鬼,否则以后必将步步危机,不可设想。”
孔立强低头想了想,说:“我是一个人!黄老板,查鬼我没有人脉、没有办法,我只能配合您调查!”
“我理解,这事我已经派人去做了,有消息我会来跟你通气。”
“好!非常感谢!黄老板,我还有一个设想,没几个月就将入冬,我必须搞些棉花送过去,否则我睡不安寝。”
“我懂你的意思!不过,孔老弟啊,我丑话说在前,这事我帮不了你!其一,有鬼在,我不能多事;其二,有句俗语叫做事不过三,哪怕我们之间没有鬼,我们也不能再合作了,否则迟早出事;其三,你现在被日本人盯上了,我建议你以后做事请多多三思。”
孔立强听黄叔平一口拒绝,失望归失望,但细品其话,句句实在,事事在理,也就不便继续说棉花一事。
在此顿饭行将结束时,黄叔平突然说道:“英子要结婚了!”
孔立强一愣,疑似听错:“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