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朱由检还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演出的一场戏已经被人拆分琢磨个透了。他还在静静的思考着要从哪里着手倒魏的问题。虽然历史学的不好,但是他还是知道,自古要除掉一个人,一般也就两种办法。第一种直接把这人拿下,目标明确,出手快准,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然后一撸到底,彻底打的对手不能翻盘。不过这有个前提条件,就是双方实力相差较大,可以以较少代价执行斩首行动。但也有火中取栗,实力均等下冒险为之的例子,不乏成功的例子,但是较少。第二种是连削带打,先是废了对手的左膀右臂,接着废其武功,最后打击核心。这种办法的好处是在均势的情况下,一点点削弱对手,为将来创造机会。可坏处也是同样的,引起对方势力的强力反弹。
思考了很久,朱由检发现第一种方式比较好,可他需要人去执行,自己人都不认识几个,让谁去,又有谁能帮之筹划细节。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当年朱由检到底是怎么做的呢,要是自己能知道一些,也不至于这么燃烧脑细胞。”看了看,他觉得还是从第二种方式上找找办法吧,于是顺手他又抽了一张纸出来,在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魏”。
经过数年的积累,老魏的势力应该变得非常旁大,虽然朱由检不是很清楚这个范围,但是按照常理,一个势力里必然有一小部分铁杆忠心的利益体,一大部分虚与委蛇的墙头草和另一小部分反对却又静待时机者。只要老魏脑子没烧坏,几个重要部门的头脑肯定是第一拨人。兵部尚书崔呈秀和锦衣卫的田尔耕就是这里面的翘楚。兵部尚书隶属六部,是文官高阶,而且掌管天下兵事,崔做了兵部尚书,等于魏忠贤不仅把手伸到了文官系统,而且还伸到了军队里。想着,他在纸上写下了“崔呈秀”和“田尔耕”的名字,又在崔呈秀下面写上了“兵部”。
前几日,他要的京城五品以上官名册此刻就静静的放在他案几的左侧,要这份名册,其实就是想查查此刻内阁和六部的人都是谁,看看有没有什么记忆,说不定有印象是魏忠贤的人。可是看了半天,只认识这两个人。倒是有个插曲,登基时那个施姓的内阁首辅,现在倒是清楚了,他叫施凤来,万历三十五年丁未科会试第一,廷试第二名,也就是榜眼了。然后进了翰林院做编修,几年熬下来,做了少詹事,并以礼部尚书入阁。
朱由检心里真是满肚子的郁闷,会试他知道,会元么,榜眼他也知道,一甲第二么。谁能告诉他万历三十五年是公元哪一年?丁未是什么意思?还有这里记载这货出生于嘉靖四十二年,这又是公元哪一年?他倒记得万历好像做了四十来年皇帝,换句话说这人中进士起码四十岁了。这还不算,万历以后是个短命的泰昌,现在是天启七年,算着这家伙快六十出头了吧。看着施凤来的履历,朱由检真是一阵唏嘘,这也算大器晚成了,就是不知道这家伙是个怎么样的人。
再仔细一看,这个人是天启年间才做的礼部尚书,天启七年才入的阁。一看到这里,他就多少有些沮丧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翰林院编修,能升官入阁,若说这背后没有老魏的影子,这概率也太低了些。虽然也许是冤枉的,可他不得不把施暂时也归为魏党。
再来看崔呈秀,万历十二年生,万历四十一年同进士,三甲取士二百七十四人,列二百三十四位。朱由检一阵无语,一瞬间他有点晕,后世鼎鼎大名的崔呈秀,貌似是魏忠贤“五虎”之首的老崔,居然是个排名靠后的同进士。不过这也就这么一瞬间而已,他马上就恢复过来,因为他也知道封建王朝的进士那真是比后世公务员难考的多,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般,能考上的确实都能算的上是翘楚了。显然这个崔呈秀是有一定的才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