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纪欣欣边笑边说,“听姐姐的声音好像不是很难过,这样我就放心了。
是因为姐姐最近交了什么新的朋友吗?
我想听姐姐说一说。”
“我又不是失恋,还需要朋友安慰?”
纪繁音看了看时间,“我要睡了。”
“姐姐晚安。”
纪欣欣顿了顿,又说,“再过两个月我就要回国了,我这边放圣诞假期,可以回来两周过新年,姐姐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我回来的时候帮你带上。”
“没什么想要的,你在那边过得开心就好。”
最好多养几条鱼,说不定就有我能用得上的。
“……我明白了。”
两人挂断电话之前,纪欣欣最后感慨地说:“感觉姐姐从我出国之后改变了很多,好想快点再亲眼见到你啊。”
纪繁音应了一声就挂断了,手机往床头充电底座上一放,戴上了蒸汽眼罩酣然入睡。
……
地球的另一端,纪欣欣在另一边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自己的手机。
纪繁音的变化太突然了,从前有效的话语攻势引导都不再有任何作用,这令纪欣欣有点心慌。
再者,到了法国以后,和祖国的距离一拉开,纪欣欣总觉得自己失去了对很多事情的控制。
联系人几乎是在短短时间内又翻了一倍,纪欣欣要再从头经营一个人情小社会,多少还是有点费力的。
然后时间管理大师纪欣欣感觉自己被人来了一把背刺。
——首先是白昼突然不愿意和她一起打游戏了。
纪欣欣一度怀疑是自己带着另一个备胎和他一起打游戏的冒险行为暴露了,但她又仔细地想了想,觉得自己的策略很得当,被发现的可能性不大。
她对法国的备胎解释说白昼是她的弟弟,想要和弟弟一起打游戏,每次和法国备胎是现实连坐,和白昼就是线上说话,按键发言,两边的声音并不会串起来。
正好白昼态度突变的那天晚上,纪欣欣接到岑向阳的消息,从他口中听到了白家的八卦。
所以她理智转向更为合理的猜想:白昼的态度变化应该源自家庭突然产生的变故。
纪欣欣在那之后花了不少的时间来安慰白昼,免得在一不小心的时候就失去这条海里最大的鱼。
撇去其他不谈,纪欣欣还是很喜欢白昼的。
白昼的长相正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当然最好是配上宋时遇那种性格。
……啊,当然是说宋时遇表面的那种性格。
然而说到宋时遇,他的变化是最大的。
本来纪欣欣刚出国时,宋时遇刚刚被她拒绝,整个人都有点失魂落魄,纪欣欣特地把这段失魂落魄的时间给拉长了一些,免得引起宋时遇的反弹。
可这时间拉着拉着,宋时遇的注意力好像不知道怎么的就转移了。
到了最近,纪欣欣甚至都觉得宋时遇在和她说话时常常走神,再也做不到秒回了。
可每每旁敲侧击地问宋时遇是不是有什么变故,对方却都模棱两可地敷衍了过去。
纪欣欣又不是傻子,她立刻意识到有某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只是宋时遇不愿意告诉她。
最后就是纪繁音本人性格上的巨大转变。
纪母不止一次打电话给纪欣欣抱怨纪繁音的堕落和叛逆,纪欣欣边安慰她边听着,也觉得这不太像那个唯唯诺诺胆小怯弱的纪繁音会做出来的事情。
纪欣欣保持着三天一次的机会和纪繁音电话,是她长久以来的习惯,也有观察的目的。
三个人的变化叠加在一起,让纪欣欣最终还是决定以最快的机会回国一趟。
她有点在意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如果不亲眼看到,她就无法做出判断和决策。
“希望不是最糟糕的那种吧?”
纪欣欣买完机票,在日历上回国的日期做了个记号,看了看时间,试探地给宋时遇发了一条消息:【时遇,睡了吗?
我看见你喜欢的牌子发布新款配饰了,法国专柜最先发售,我帮你买了寄回去?
】
……
躺在床上无法入眠的宋时遇听见手机响了一声。
他下意识拿过了手机。
发信人是纪欣欣。
宋时遇长出了一口气,讶异于自己居然并不感到惊喜。
他滑开信息看了一眼纪欣欣发来的消息,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刻回复。
纪欣欣说的这个牌子确实是宋时遇中意的,品牌上新都会有专人联系他。
……从他衣柜里突然失踪的那个摔坏的手镯,也出自同一品牌。
乃至于最近一听见这个品牌名,宋时遇都会瞬间想起那天纪繁音的那句“喜欢的人……现在并没有”,令他不明来由地心浮气躁,
【欣欣:这款手环是轻商务风,我觉得戴在你的手上会很好看。
也不贵,我买了送你吧,就当是道歉的礼物。
】
宋时遇坐起身,按着额头反复编辑了几次才给纪欣欣发了回复:【不用你破费了,我不喜欢在手上戴表以外的饰品。
】
他第一次拒绝了纪欣欣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