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都想起来了。
他们看过爸爸妈妈的婚纱相册。
其中一张,妈妈就是穿的这件礼服,像只高贵的黑天鹅坐在月亮上,爸爸站在月亮下看着她笑。
初初嘿嘿笑了:“原来爸爸喜欢妈妈这样的娃娃。”
爸爸看着新造型的娃娃,也有些愣。
完全是下意识的搭配,却这么刚好搭出了一个迷你的褚漾。
爸爸问初初:“这个娃娃,能不能送给爸爸?”
初初知道这些娃娃都是爸爸出钱给她买的,当然可以送了。
玩完了娃娃,又轮到羊羊的男生时间了。
爸爸很配合的拿着怪兽模型,扮演了那个怪兽角色。
怪兽模型倒地了,但爸爸还好好地坐着。
羊羊不满意了:“爸爸,我打败你了,你也要倒下啊。”
爸爸眨眨眼,配合的躺倒在地上。
羊羊哇呀一声,气势如虹,大着胆子骑在了爸爸身上,用小拳拳轻轻地敲爸爸的胸口。
初初也要凑热闹。
还好爸爸个子高,让这两个小家伙骑在身上不是问题。
初初不敢打爸爸,但坐在爸爸身上也不知道做什么,于是俯下身,小手手捧着爸爸的脸,在爸爸鼻尖上亲了一口。
爸爸忽然笑出了声。
男人声音低沉清隽,难得见他发出如此明朗轻快的笑声。
羊羊和初初不知道为什么爸爸被他们压在身下,还笑得这么开心。
“你们啊,”爸爸叹了口气,“真不愧是妈妈生的。”
得寸进尺。
却又如此可爱。
这跟妈妈又有什么关系?
兄妹俩迷茫间,爸爸大手一揽,将兄妹俩都抱了下来。
“困了吗?”
爸爸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该睡午觉了。”
不说还好,说了,两个小朋友顿时就有些撑不住了。
兄妹俩今天很粘爸爸,他们不想回房间睡。
爸爸也不回房间,他习惯睡在阳台的躺椅上。
现在是暖冬季节,到了这个点儿,会有阳光洒进来。
不灼人,也不刺眼,温柔而舒服。
爸爸给兄妹俩准备了一张新的躺椅,两个小团子睡一张绰绰有余。
羊羊和初初看爸爸手里拿着本书,正静静地看着。
没过多久,爸爸似乎困了,取下眼镜放在一边,用手指揉了揉睛明穴,准备睡了。
兄妹俩抓紧时机,从躺椅上跳下来,爬到了爸爸身上。
爸爸揉揉他们的小脑袋,没再让他们下来。
窝在爸爸的怀里,兄妹俩的睡意来得很快。
以前他们都喜欢妈妈身上那股香甜清新的味道,但现在闻到爸爸身上的味道,居然和妈妈一样好闻。
清冽干净,温润柔和。
今天爸爸不是电视上那个被众人崇拜敬仰的外交官了。
只是他们的爸爸。
……
褚漾回家的时候,家里安静得不像话。
她想现在是午睡直接,估计哥哥他和兄妹俩都睡了。
去了两间卧室,居然都不在。
最后在阳台上找到了他们三个。
褚漾哭笑不得,弓着腰摸摸兄妹俩的脸。
“你们睡在爸爸身上,就不怕压着爸爸不舒服?”
兄妹俩睡熟了,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到妈妈的话,同时咂了咂嘴。
倒是徐南烨听见了,微微张开了眼睛。
“回来了?”
褚漾点头,问他:“累吗?”
“不累,”徐南烨勾唇,语气很轻,“很听话。”
“真的假的啊,你别骗我,”褚漾有些不信,“你能应付得来两个孩子?”
她蹲在他身边,下巴撑在椅子扶手上,鼓着嘴觉得他在吹牛。
徐南烨伸手捏捏她的鼻子,声音松懒:“我连你都能应付,还不能应付你生的两个小家伙吗?”
褚漾眯眼:“我听出来了,你嫌我麻烦。”
“是麻烦。”
徐南烨点头,状似无奈的说。
两个小家伙睡着,褚漾不敢大声说话,只能瞪眼看着他生闷气。
“我喜欢被你麻烦,”徐南烨柔声请求她,“请你麻烦我一辈子。”
褚漾哼了一声,站起来将旁边那张被遗忘的躺椅搬到他身边,然后也躺下来。
她抱过体重比较轻的初初。
夫妻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沐浴在阳光下。
“哥哥,”褚漾舒服的叹了口气,“现在这样真好。”
徐南烨闭眼,嗯了声。
徐南烨和褚漾。
徐思汤和徐思初。
薄吹消春冻,新汤破晓晴。
暖雨晴风初破冻,已觉春心动。
大梦将醒,晨光微熹,初升的日汤落入心间。
原以为有她人生便是完整。
如今才发现,完整之外,还能更加完整。
思初,思汤。
徐南烨思念褚漾,多年等候,如今终于摘得红豆。
红豆生根,他的人生彻底圆满。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微风,悄悄溜进了阳台。
连同温柔的阳光,刮过他们的衣角。
吹动着阳台处轻巧的窗纱,柔柔的泄下朦胧的影子。
旁边的书页也被轻轻吹了起来。
纸张飞扬的沙沙声,像是微弱的催眠曲。
这本诗集被掀开扉页,几行简短的诗句曝光在空气中。
我知道你会来。
淌过二月的溪流。
穿过初夏的清晨。
跳进晚秋的山色。
然后在凛冬的夜里留下一盏长灯。
爸爸真的很喜欢妈妈呢。
思汤和思初兄妹俩从他们的名字里就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