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底陪鱼！</p>
姬指月神色一凛，与殿春惊恐的对望一眼。</p>
“你是元恒！”</p>
火光电石之间，一个曾被姬宜然提起过的名字冲上心头，姬指月脱口而出。</p>
“呀。”恒无远有些意外又有些自得了笑了起来，“看来你知道的不少，那你可知道，你的父亲是我的杀父仇人呢。”</p>
姬指月一时僵在那里，答知道也不是，答不知道也不是。</p>
恒无远上前几步，又可惜又为难似的轻轻道：“我以前发过誓，一定要亲手为父亲报仇，你父亲早就去世了，所谓父债子偿也是天经地义，可是一见到姬三姑娘如此貌美俏丽，我又下不了手，这可如何是好呢。”</p>
他在笑着，几近温柔的絮絮道来，语气中始终挥之不去的却是那森森然的寒意，正如吐着红信的毒蛇一般游移缠绕，狭长的凤眸妖异的闪烁着恶毒邪魅的光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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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目光下，殿春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勉强鼓着勇气道：“这是上代人的事情，为何要留给我们小姐来承担。”</p>
恒无远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噗嗤一声笑了，道：“这话你可没有资格说，你不也是为了上代人遗下的事情活着，若不是，又怎会让你伺候姬三姑娘这么多年，你说是不是呢？”</p>
殿春神情一僵，窥视姬指月的侧脸，却见她没有特别的惊讶之意，反而渐渐的平静了下来。</p>
姬指月似乎没有听到他们方才的对话，面上的神色已是恢复了往日里的清柔宁静，一只手与殿春握在一起，另一只藏在大袖下的手却是紧紧握着拳，十指上镶嵌着的宝石还没有卸掉，与长长的指甲一起硌在掌心，是生生的疼。</p>
她装做一副心神气定的模样，淡淡笑着道：“若只是为了报仇而来，你根本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将我们送出宫外，早在宫里便可以干脆利落的将我解决掉，所以，我并不担心你会下杀手。”</p>
恒无远扯了扯嘴角，露出两只深深的酒窝，畅快的笑：“看来吓不住姬三姑娘了呢，弗然说的很对，我长的不够凶恶，想吓人也吓不住。”</p>
姬指月的心跳漏了一拍，与殿春相互握着的手都忍不住紧了紧，她几乎屏住了气，道：“大哥哥知道？”</p>
恒无远哈哈大笑，“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在我手里，与在他手里有什么区别，总归都是离了你家小皇帝，没人能护的住你。”</p>
他拂拂大袖，道：“我确实不会杀你，杀了你，好戏就没的看了。姬三姑娘可有兴趣和我打个赌？”</p>
“什么赌？”姬指月定定心神，勉强开口道。</p>
“很简单。”</p>
恒无远眨眨眼睛，狭长的凤眸中似乎盈满笑意，他道：“你可知道你们不见之后，小皇帝是怎么处理的？”</p>
姬指月与殿春对视一眼，并不答话。</p>
“他呀，若无其事的参加冠礼去了，不仅如此，还找了个人穿上皇后大礼服，与他一同祭祖呢，这会儿，怕是正站在鸾殿之上接受万民朝贺呢。”</p>
顿了顿，他继续笑道：“如此看来，姬三姑娘在他心中的分量可远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重要呢，我原本还以为，他会弃冠礼与不顾，亲自追过来呢，可惜了。”</p>
姬指月微微一笑，道：“陛下是东朝的帝王，自然不会为了指月一人而弃冠礼万民于不顾。”</p>
“果真是世家贵女，胸襟气势非寻常小女子可比。可是，你就不会觉得不舒服吗，有一个女人，顶着你的名号，穿上原本属于你的礼服，带上原本属于你的凤冠，站在原本属于你的位置上俯瞰众臣。纵然天下人都以为他们皇帝陛下身边的人是你，纵然你以后还有机会回到宫廷统治后宫，纵然以后能与小皇帝琴瑟共鸣，这一刻与你的父君共登鸾殿的人，始终都不是你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