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把平日里鬼主意最多的小人精逗炸毛,千手扉间轻笑一声,抬手戳了戳少年鼓起来的脸,“不过看样子你对那个宇智波也不怎么在意,不然怎么舍得让别人听去他的声音。”
“不,我还是很在意他的。”瑛二正了正脸色,顺便拍掉了扉间作乱的手,“只不过在意他的同时,我还时刻警惕着他的思想状态——啊,这一点要替我保密哦?”
扉间闻言皱了皱眉:“怎么,他的思想很危险?”
“呃,不不不,也不能这么说。”
猛地想起来自家二曾爷爷是出名的宇智波黑,惊觉说错话的瑛二连忙描补起来,“他是个很重情义、很温柔的好人啦!对他很警惕只是我个人的原因而已!总之这件事你先别管了,我心里都想好计划了!”
然而,这番说辞非但没有打消扉间的疑虑,反而让他注意到了另外的疑点:“很重情义,又很温柔?”
白发少年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这个形容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啊这。
羽衣瑛二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
——他好像,不小心,把柱间用来吹斑的彩虹屁……拿来用了。
……咳咳。
坑爷的熊孩子瑛二当场闭嘴,悄咪咪的转身就走。
“等等。”不好糊弄的千手扉间一把将他拽回来,在他心虚的注视下顽强地找回了刚才的话题:“既然你很在意那个宇智波,那今天做那种缺德事又是为了什么?”
啊,是要问这个啊。
羽衣瑛二立刻放松下来,狡黠的朝他比了个k:“你猜?”
千手扉间:“……你眼皮抽筋了?”
羽衣瑛二:“……”
就在爷孙俩(?)进行着和谐(??)谈话的时候。
在他们看不到的另一边,正如瑛二所预料的那样,一场兄弟间的争吵正在进行着。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哥哥?”
昏暗的房间中,宇智波泉奈压低了声音如此质问着,语气难掩焦灼。
宇智波斑靠墙望着窗外,好一会儿,才神色难辨的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泉奈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脸上无法自制的浮现出一丝怒气:“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承认……都说了我什么看见了!也知道了他是羽衣的忍者!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再继续瞒着我吗?!”
“……”
宇智波斑默不作声的攥紧了手掌,皱着眉沉思着什么。
良久,他才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恢复了平时冷硬自信的模样,像是通知一样对弟弟说:“等坐上了族长之位,我会和羽衣结为同盟,所以就算你反对这段关系也没用——”
“哥哥要成为族长,起码还需要七八年的时间。”
泉奈冷不丁出声打断了他。
“再说,就算哥哥成为了族长,要和羽衣一族结盟也需要他们内部有人出力。那个羽衣瑛二确实很强,但他是否能活到那个时候?他能保证羽衣和宇智波在这几年内不再爆发战争、不再加深仇恨吗?”
宇智波斑看了他一眼,眼底莫名透出一股近乎于固执的坚定:“他可以。我也可以。”
“你——”宇智波泉奈气结,看起来简直想掰开兄长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都在想什么,“哥哥是少族长,你或许真的可以决定一族未来的走向,但羽衣瑛二呢?他有什么资格当上族长?哥哥不会不知道吧,羽衣族长一脉身上都纹着花朵形的纹身,其他人一概没有机会——”
“紫藤花。”
宇智波斑忽然开口了。
泉奈一愣:“……什么?”
“他后颈的左下方,接近蝴蝶骨边缘的地方,有一朵紫藤花。”
宇智波斑神色淡然的望向窗外,仿佛自己说的是什么稀疏平常的事。
宇智波泉奈怔怔的看看着他,在某一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双眼不敢置信的瞪大:“那——那也就是说,羽衣瑛二就是哥哥杀死的那个少年的……?!”
斑哑然的闭上眼睛,无声的默认了。
宇智波泉奈愣住了。
“……怪不得。”
好半晌,他才有些恍惚的发出了这样的呢喃,心情复杂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怪不得哥哥会对那个人抱有如此深刻的感情。
怪不得一向桀骜又独立的兄长,会在那个人面前变得如此不安而驯服,怪不得明知那个人是羽衣也依旧心悦他,甚至愿意为了他而决定自己今后的人生方向。
他的哥哥是个重情义的人,这样深重的孽缘确实会让他心生愧疚、想要弥补,但是……但是啊……!
宇智波泉奈抬眼看向斑,深黑的眼底飞快的闪过挣扎和决绝。
虽然这样想可能对哥哥和那个人来说都太残忍了,但是如果仅仅因为杀了对方的弟弟,就从此对那个人百依百顺,那宇智波今后还如何在忍界立足?哥哥今后在族内又该如何服众?
难以言喻的杀意在胸腔内上涌,宇智波泉奈清俊的眉宇间浮现出阴翳,放在大腿上的双手情不自禁的握成拳。
好一会儿,他才微微低下头,声音平静的问道:“他知道了吗?”
宇智波斑微微一顿,随后回头——
看了他一眼。
在对上那一眼的瞬间,泉奈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突兀的停住了呼吸,紧接着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不准告诉他。”
宇智波斑——他最敬爱、最崇拜的哥哥这样一字一顿的说着,眼底蕴含着无边的痛苦和极致的阴暗,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恐怖气势,直勾勾地盯住了他。
“不准告诉瑛二,是我杀死了他的弟弟——绝对、绝对不准告诉他,你听见了吗,泉奈?”
“——!!”
宇智波泉奈猛地回过神来。
方才陷入了偏执和疯狂中的兄长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了,但那可怕的气息似乎还残存在空气中,让他忍不住一阵颤栗。
……麻烦了啊。
少年牵动了一下僵硬的嘴角,很是勉强的露出了一抹难看的苦笑,低头看了眼自己仍在颤抖的指尖。
然后,缓缓将那只手攥成了拳。
抱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