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为您献上一切……”】
【“……为什么是我?”】
【“瑛二……瑛二!”】
黑暗中,仿佛有走马灯般的影像从眼前飞快闪过。
我的意识从混沌中逐渐苏醒,有些恍惚的睁开眼睛,迷茫的反应了一会儿。
咦……我之前是在做什么来着?
“嗖——!!”
压迫力惊人的厉风迎面而来。
我打了个激灵,瞬间完全清醒过来,手一撑从地上翻身跳起,险险躲过差点把自己劈成两半的镰刀。
“呵,可惜。”
一声冷笑在不远处响起。
我抬起头,看见了那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
我的嘴张了张:“……住手吧,甚尔。”
“住手?”
高大的男人动了动唇角,扯出一抹索然无味的笑意。
但与寡淡的面部表情不同的是,他那双冷绿色的眼睛正死死地锁定着我,里面透出野狼盯着自己最后的猎物般孤注一掷的狠辣。
他保持着这样杀气四溢的样子,向我缓缓咧开带疤的嘴角。
“好啊。如果你从那里让开,我就住手。”
他望着沉默不语的我,唇边的笑讥讽又尖锐,“你可以猜一猜,看看这一次我是不是又在撒谎。”
“……”
我一言不发的望着他。
在我身后,雪发的少年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大半天了也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但现在不是去确认这个的时候。
我的拇指轻轻一弹,将【罪】拨开了一条线,然后握住刀柄压低了身体的重心,摆出了出刀的起手式。
“我不会手下留情的。”我望着对面陡然紧绷起全身的男人,通知一般冷漠的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我话音刚落的瞬间,男人那勾着轻佻笑意的、被亲吻后总是性感又丰润的嘴唇,似乎飞快的颤抖了一下,只是不等我看清就又恢复了平静。
他仍然挂着那种一看就很敷衍的笑容,只是眼神似乎更阴暗了,整个人像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朝我冲了过来:“那就来试试吧……伏黑瑛二!”
在继续讲述我跟这个名叫“伏黑甚尔”的、大胸翘屁股俊脸蛋儿的男人的故事之前,我有几句话要说。
首先你们要知道,我的名字是瑛二,姓氏是……嗯,真正的姓氏不记得了,总之现在的姓氏是伏黑。
我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自由咒术师,跟咒术界众多社畜命的咒术师一样,做着靠祓除咒灵赚取酬金的工作。
要说我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大概也就是曾为御三家之二卖命、实力非常强、颜值超能打……以及是个像濒危灭绝动物一样稀有的alha吧。
啊,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坚信着自己原本的姓氏并不是“伏黑”。
没错,虽然我那个便宜妹妹能拿出我的出生证明、我跟去世的便宜父母的血缘鉴定、我跟她的血缘鉴定……总之就是一系列证明我确实是伏黑家的娃的东西,但我就是知道,自己真正的姓氏绝不是什么“伏黑”。
其实我之前的名字也不是“瑛二”来着,但在我的强烈抗议之下,温柔的便宜父母还是纵容了我,特意替我改了名。
可惜他们生下便宜妹妹后不久就出车祸死掉了,不然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他们的……
咳,扯远了。
据邻居家的长辈所说,幼年的我体弱多病,自出生开始便缠绵病榻,还一度被医生下过病危通知书。
但是二十年前的某一天,从昏迷中醒来的我突然就完全康复了。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我开始不承认自己的名字,能够看到奇怪的东西,一直没有明确显露的性别也被确定为比熊猫血还要罕见的alha。
说实话,我感觉挺对不起伏黑夫妇和我的便宜妹妹的。
因为我确信,自己从混沌中醒来、变成他们的儿子和兄长的时间,正是真正的伏黑君死掉的那一天。
——我是个不知从何处飘荡而来的幽魂。
我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也不知道自己该回哪儿去,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我弄丢了一样自己最在意的东西。
可这样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也同样毫无头绪。
我就这样怀揣着空虚和茫然,在漫无目的的寻找和焦虑中,在这个世界生活了整整二十年。
这二十年中的前六年都泛善可陈,可是在六年之后、我的生命被那两个男人插足开始,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那两个男人,一个是五条悟,另一个,就是伏黑甚尔。
那个时候,他还姓“禅院”。
十四年前,京都府。
“轰隆隆——!!”
荒凉无人的烂尾楼里,忽然传来了墙体坍塌的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