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坐在床边,忽而想起,拥有姓氏的,大多都是士人贵族。
而她只是一个奴隶,背后的烙印每日都在提醒着她。
一个想要拥有天下的男人,怎么可以被一个奴隶所牵制呢?
感情,就藏在心底吧。
黎昕走出来,外头的空气冰冷冰冷的,他深吸一口,冻到心肺去,才清醒过来。脚步一歪,往浅仲那边走去。
浅仲绝对是个夜猫子,也许是多年的山贼土匪特性,所以他总是喜欢在晚上练武。
黎昕皱着眉头,用脚拨开地上的杂物,开口说道:“就算你不收拾,也不能让你的勤务兵收拾吗?”
浅仲细心地擦拭着他的宝贝百斤大斧,大大咧咧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的脾性,要是收拾整齐了,老子反而找不到。”
“那么总要腾出一个给我坐的地方。”黎昕虽然这样子说,但是在一堆无尽头的杂物中,他还是能准确地为自己找到位置。仿佛天生的,他就拥有猎鹰一般凌厉的眼神,能在荒蛮大地寻找自己的猎物。
“哼。”浅仲才没有理会他,继续擦拭自己的大斧,虽然说这是寒铁打造不会生锈,可是有一点瑕疵他可是心疼死。
“说吧,大晚上的来找老子,难不成和我叙旧。”虽然他的脑子没有董清牧那样灵光,五年来的相处,黎昕的脾性,还是知道一点的。
“变聪明了呢。”黎昕也不是一味只懂得严肃的人,在好友面前,自然有他另外放下一切的一面。
“为了那小丫头片子?”浅仲试探性地问,同时握紧手中的大斧,他可是见识过黎昕的剑有多快,可不要为了一时的好奇,葬送了性命。
“夸了你一下,就想要更多?”黎昕微微眯起狭长的丹凤眼,每当他这个时候,就算不是生气,都有一种压迫的感觉。
像野兽那样感知到危险的气息,浅仲很明智地闭上嘴巴,等着黎昕自己来说。
“她好像变得有点奇怪,但是却又什么都不肯说。对了,在我没有出征的时候,教她一些字,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叫她一些防身的技能吧,在军营里什么都不懂,很危险。”黎昕说话的时候,声音平淡如水,感知不出多大的感情。
浅仲呶呶嘴,不满地说道:“那小丫头片子又不是冲着我来,再说,你武功比我好,为什么不自己教。”
黎昕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自己又开了新的话题说下去:“等草长莺飞的时候,要替她找一个好地方安置起来,军营里的戾气,实在不适合她。”
“别文绉绉的什么草长莺飞,能进来这里的,谁不是把生死跑开,血流成河她始终要面对,你总不能帮她抗下所有的生老病死。话说,老子觉得,你对这只猫,太在乎了。”
浅仲很不以为然,璇玑对他来说,只是萍水相逢的人而已,再说草莽出身的他,并没有女孩子就必须要怜香惜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