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但是十三个女娃,始终保持着恰好的微笑。太宰令说的没错,她们这些人,活着也不过是想要馒头罢了。
璇玑数着步子,举手投足见都按照彤姐说的那样,要举止优雅曼妙。可是太宰令和宾客的话语还是传入她耳朵里,她想,这个世间上,能不介意她身份的人,也只有黎昕一人了。
不过璇玑的第一支舞曲,并没有如想象中那么顺利,华丽谢幕。因为她们跳舞的台子,并不如同平日联系那样,周边多是一些烛台、摆设等,她们打着圈子要顾及脸上的笑容,手上的动作,腰肢的扭动,脚下的步子以外,还要配合旁边的人,未免会对台子上的烛台失了神。
于是,便有了意外,只听见“哐当”的一声,在边上的烛台给不小心踢了下去。若是出了这样的事,不管怎么说,挨一顿毒打,饿上几天都是无可厚非的。可是坏就坏在,这个烛台倒下去却是砸到了上宾的桌面上,里面的煤油溅了出来,烫到了上宾。一时间,台子上面的舞姬们停了下来,不知所措,下面的伺人也手忙脚乱起来。
太宰令看到这样的场景,脸变得铁青拉的老长,他站起来,用手指着台上面,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平妪、东叔等还有一些在席上伺候的人纷纷跪下,其余的人就簇拥着宾客到内堂去换衣裳。自知踢翻烛台的女奴吓得瘫软在台上,也许就真如平妪说的那样,在院子里住久了,便忘了自己的身份。
璇玑和阿绿站在一边,惶恐的看着场面异常混乱,她们被带下台子,站在一边。而那个踢翻烛台的女娃被人拉下去,匍匐在太宰令面前,一部分人在收拾残局,换上新的桌垫,物件。宾客换上新的衣裳,可是脸上明显看出了不满,太宰令为了让客人满意,也为了再次树立自己的威信,走到一边,抽出挂在墙上的剑。
璇玑站在那里,紧紧地捏着阿绿的手,仿佛已经可以遇见下面会发生什么事。一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在这安详的五年来,璇玑都以为自己不记得了,可是看着太宰令手上明晃晃的刀子,她猛地就记住,不过是个奴隶罢了,再妖娆妩媚也不过是个奴隶罢了。
女娃被这样的阵势吓到,她匍匐着身子,爬到太宰令脚跟下,拉着他的裤腿说道:“主人饶命,主人饶命,我不是故意的,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过,太宰令正眼都没有瞧她一眼,他看着自己的宾客,宾客换上了新衣裳,站在那里看着太宰令。一个奴隶,没有任何人会求情,一个身价甚至还比不上一头驴的奴隶,做了这样的错事,要怎么饶恕。
太宰令一身未吭,用力蹬开女娃,手起刀落,直接刺了过去,血溅了一地都是。女娃蜷缩着身子在地上抽搐了好几下后,慢慢的也停了下来。
璇玑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甚至是眨也没眨眼,一条鲜活的人命,就这样轻易的在璇玑眼前消失。虽然说不上是交心的朋友,可是却也是相处了五年的人,一句话未说,就这样死了。
“把她扔出去。”太宰令收回剑,用布条擦拭着说道,很快在边上便来了两小厮,把断气的女奴给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