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宿擦了脸, 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
他感觉到自己的血管在颤动,喉咙干哑,舔了一下唇。
其他玩家陆续反应过来, 他为什么这么做。
从进入副本开始, 灰衣人就说打人只能打小腿,上半身不能动。
他们为“花”, 上半身很重要。
何况, “人签”一听就要更完整的人好。
自己胳膊扯断, 在四个条件差不多的人中, 他就不会被选中了。
和被做成一听就非常可怕的“人签”相比, 失去一条胳膊不算什么。
玩家们着他, 眼里不无敬佩。
这没错, 可不每个人能有勇气这么果决地扯断自己胳膊。
他们以为这总行了。
自残或许一个避免死亡的方。
可,那三个牢房里的人,还平静麻木地着他们, 好像这也他们见过的,一个根本没什么用的方。
玩家们到他们这的表情, 不只恐慌,还有些烦躁了。
“好的很。”老板站在水牢房前, 笑容不达眼底, “我让你们知道,好好自己的脸和身体有多重要。”
老板转身面买家时,身上那股阴冷的气息消失了,他说:“您稍,我给您挑一个更好的。”
他又在一号水牢里选了一个人,凑了四个人给买家选。
他新选的这个确更好,那个买家没有犹豫就选了这个。
白衣人买家选的人带去黑房子, 老板跟他确定好取人签的时间,送他离开后,又回到门前向那个扯断胳膊的男玩家。
男玩家名叫陆丹,在其他玩家的帮助下,粗略绑了一下胳膊,恨恨地不屈地着老板。
玩家们也在着老板,他们没忘记刚老板说的话。
要让他们知道好好自己的身体和脸有多重要。
老板跟身边的白衣人说:“他这,确不能做人束和人签了。”
没人会因为他这句话而轻松。
果然,老板笑了一声,说:“那就他做成花神饼。”
只听到“花神饼”这个词,就已经让玩家们汗毛直立了。
确有一种饼,叫做鲜花饼。
相于花束,花的品级要求没那么高,因为做鲜花饼只要花瓣就行。
经过烘焙,花早就不鲜花,已经熟了的花瓣,谁能出它之前不完整美丽?
当陆丹被拖拽出去时,水牢房里非常安静。
陆丹放弃了挣扎,因为他知道,如果连自残没用,那他的任何挣扎无济于事。
他只绝望地睁着眼,苍白的脸上密布着一层汗,偶尔抽搐一下,不知道胳膊那里疼的,还被即将发生的事吓的。
其他玩家,多多少少也有些绝望。
这种绝望,他们这么多人,在这个世界里救不下一个同伴,只能眼睁睁地着他被拖拽,被剁成馅料做所谓的花神饼。
他这,之后的同伴,包括自己也这。
束手无力,毫无办。
他被拽后,老板说:“迎神期需求量最大的就花神饼,我的花奴这么好,我不屑于做那些的,要有报废的花奴,也不能浪费不?”
“你们怎么不好好爱护自己呢,你们真的不知道身体和脸你们有多重要,长好会受到更好的待遇啊。”
老板说完这句话,又去接待新来的买家了。
玩家们也没了自残毁容之类的。
他们相信老板没骗他们。
最初被选去做人束的,相长好的,比花束就知道,要脸的。
接着选去做人签的,相比就没有做人束的好,可能做成人签只剩一张硬皮,成一个标本了。
做花神饼的,谁知道只要有血肉就行。
比之下,做人束还好的。
自残这个被彻底放弃。
方琦黑着脸,又向脸上涂了一层老板给他的药膏。
黑房子里又响起撕心裂肺的叫声,有些心里承受能力差的玩家,伸手捂住耳朵。
可,老板在和新买家谈话,大多数玩家,还要竖起耳朵,听着惨叫的同时捕捉他们的谈话,知道还有什么他们不到的人形祭品。
“齐老板,现在定一个永生人还来及吗?”
老板笑着说:“当然可以。”
永生人应永生花。
又一个玩家被拽进黑房子。
“齐老板,我们要一束耐用的干人,品级不重要。”
老板:“没问题,您放心。”
干人应的干花。
有些人觉鲜花花期短,要更用的花束,买干花就一种经济惠的选择。
又有两个玩家被拽进了黑房子。
明天就迎神期,老板今天生意特别好,一上午没歇一下。
同时,也不断有玩家被拉进黑房子。
到午饭时,就只剩下90个玩家了。
黑房子里的惨叫没停止过,一声声叫人头皮发麻。
着那阴森的黑房子,一次次听到人的惨叫,压抑感不断积聚加深。
水牢房里越来越沉默。
祝双双转开头,低声说:“我们下的第一个副本,只要遵守规则不死就能活一阵,第二个副本要反抗,有能力的人也能多活几天,而这个副本一点办没有。”
不管你多强,只要被选中,就一来就死。
宁宿“唔”了一声,“这一个脸的世界。”
“……”
说的也没毛病。
又喝了一碗绿水,在中午休息时,宁宿到和三号水牢共用的那个墙边。
水位高了,他没蹲了,就靠在木柱上问昨晚那个人,“大哥,刚被带那个血管戳出来的姐姐,怎么回事?”
大哥明显很烦他,不知道为什么到他那张脸,就又跟他说话了。
这几个水牢里的人来了又,不知道换过多少波,也有很多人一直留在这里。
不管来多少人,不管在这里待多久,这里一片麻木和无望。
没有人会挣扎,没有人说话。
当有一个长非常赏心悦目的人,像个小孩一追在你后面问问题时,一种奇妙的感觉。
像禁锢他们的这一片死水,起了一片可爱的涟漪。
“你没发现她长很好吗?”大哥烦烦地问。
宁宿:“啊,没发现这一点。”
“……”
大哥失去跟他好好聊天的欲望,直接告诉他:“她花侍,她失败的花侍,所以沦落到这里来了。”
听到新的名词,周围的玩家竖起耳朵。
昨晚他们就知道,目前他们花奴,“奴”这字清楚地表示了他们的地位,可以随意买卖随意处置的低下身份。
那花侍呢,“侍”听起来身份也不高,比“奴”好听一些。
宁宿最不爱思考,他直接次宝宝发问:“花侍什么?”
大哥他这种问题似乎已经习惯了,“花侍也要伺候花神的,我们国家就叫侍神国啊,同用一个‘侍’字,能和我们一吗,要不她报废了,老板见到她也弯腰低头。”
所有玩家一愣。
,他们又觉可笑。
花侍地位听着高,还不可以买卖。
昨天那中年妇女上了宁宿,可有不少玩家听到她说可以买宁宿当花侍。
只价格她承受不起,她不甘心地放弃了。
这个血管戳破皮肤的花侍也,一定老板买回来的。
“报废”了后,也会和花奴一随意买卖。
本质上,还花奴罢了。
宁宿问:“大哥,你叫什么?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叫杨太。”他说:“我三岁就被家里当花奴卖了,没办,不卖我们一家饿死,卖了我们能吃上饭。”
他的话没让前面几个水牢里的人多一眼,来他的身世在他们中不凄惨,只算平常。
也,不凄苦出身,又怎会成为可以随意买卖随意处置的花奴呢。
花奴这一身份,比他们了解的奴隶还要惨烈。
一天最热最乏时,太阳高高悬挂于湛蓝的天空中。
庭院里湖水潺潺,清澈见底,缕缕幽香。
他们有一种身处黑暗牢房的感觉。
大哥了宁宿一眼,“你应该也会从花奴变成花侍的,希望……”
他垂下头,长长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他的脸,不清他的神色,“希望你能脱离苦海,见到花神。”
他双手掌心向上,在胸口处交叠成一个托举的姿势,这个动他做的不太熟练,很虔诚。
宁宿“唔”了一声,“我会见到祂的。”
“我们不能这下去了。”
午饭后,齐老板还没带人来,听了杨太的话后,有人站起来说。
站起来的人一个面容冷酷的男人,宁宿不认识,加入了社团的祝双双认识。
她小声跟他们说:“那鸿羽社团的社长,贾晨升,鸿羽社团在基地被称为情报社。”
他们多少进过几次游戏大厅,鸿羽社团还知道的,排名第三的社团,就在银桦社团下面。
这个游戏里最厉害的玩家宁长风,宁长风游戏基地有名的独行侠,不加入任何社团,在这个副本里也没有要管事的意思。
因而观察了一天,站起来的贾晨升。
“我们的线任务找到面神的方,在这里不可能找到,还损失了个玩家,这下去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