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还什么啊,我妈说的,她的就是我们的,更何况是救命的钱,不用还。”周华摆摆手。
晚上自然是凌丽做的饭。凌丽看起来很高兴,竟破天荒地一个劲儿的给童佳仪夹菜,弄的她反而一阵不好意思。
第二天公司给了新加坡外出学习的人一天休假。周华跟凌丽借了两万块钱,和童佳仪一起给卫芸送去,程建一开始推说不要,可童佳仪坚持给,而且手术也的确需要,所以最终还是收下了。
“她现在情绪很低落,你多劝劝她!”程建对童佳仪说。
于是周华陪程建到外面抽烟,童佳仪独自一人走进病房。
卫芸已经完全恢复了意识,可以说话交流。但还不能进食,她的肠功能还没恢复,只能靠打营养液,因此极瘦,面色也是病态的黄,以前的意气风发全然不在。
“你来了。”卫芸正半坐在病床上,冲童佳仪虚弱一笑,就要起身。
“嗯!你好好躺着,别起来!”童佳仪赶紧冲过去,扶住卫芸。
“我现在是不是好丑。”卫芸微弱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瘦的只剩一层皮的脸颊,苦笑道。为了好打理,她的头发已经剪的极短,眼神也迷离无光。
“谁说的,你现在是在生病,有一种病态美!以前西施心口痛,东施不也学照样学着?”童佳仪开个玩笑,想活跃一下气氛。
卫芸却依旧面无喜色 ,她摇了摇头,说:“过去的好长时间,我以为自己在做一场梦,梦到了许多人,可是我说不出话,也醒不过来。我现在想,如果我没有醒来,也许还是一种幸运,我不想见到这样的自己。”
“卫芸,我知道这样的打击到谁身上,谁都坚持不了。就算不想你的老父母,可你看看程建,最近他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什么都不要了,就想看你活着!所以你要好好活着!为自己,也为程建。”童佳仪握着卫芸骨瘦如柴的手,激动地说。
两行清泪从卫芸凹陷的双眸中落下。
童佳仪轻轻地为她擦拭掉伤心的泪,又柔声道:“芸,我知道你一直好强。可我们是人,选择不了自己的命运,命运之神给了我们厄运,我们难道可以跟他讨价还价吗?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这种病离开了人世,可你活下来了!这就是幸运的!”
“我宁愿活不下来,我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我的身上被插满了管子,我变丑了,一身伤疤!还有我的公司,我辛辛苦苦建的家,我的自信,都不存在了!”卫芸说不下去了,捂住脸,痛哭起来。只是她由于虚弱,声音低低的、弱弱的,却更显痛彻心扉。
童佳仪扶住卫芸的肩,任她哭泣。卫芸需要发泄,能帮她重新站起来的只有自己,谁也帮不了。
渐渐的,卫芸的哭声小了。
“卫芸,记得大学的时候,你说过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童佳仪说,“你说,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以被打倒,只有被打倒的意志!记得吗?演讲比赛的时候你说的。”
卫芸摇了摇头,干笑一声,像是自嘲:“那时候我可料想不到自己会有今日。”
“人生就像闯关,你已经闯过了最难的那一关,其余的还有什么可怕的?所以你不能被打倒,要坚强!坚持!明白吗?”童佳仪看着卫芸。
“我不能被打倒,要坚强。”卫芸重复着这句话。
童佳仪点了点头。
“叔叔,阿姨,程建,还有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童佳仪又说。
“是的,听程建说你们帮了我们很多。”卫芸说,看起来情绪好了一点。
“卫芸,帮助只是暂时的,我相信以后你还能靠自己重新站起来,你会活的比任何人都精彩!因为你是最棒的,你比我们任何人都坚强、都自信。从来都是!”童佳仪继续鼓励她。
卫芸点了点头,眼中有泪光泛滥,却没有再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