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师对许舒儿用情至深,也不中意付长宁这款。
“胆子未免也太大了。我们早上刚跟箭师刀剑相接,你就敢一个人去见他,不怕被擒住做人质么。”
“他没你说得那么不堪。”箭师没那么做,而且还送她一个竹藤绣球。
花兰青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郁结,背着布兜转身离开。一个竹藤绣球就把她给收买了。
眼见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付长宁追上去,状似不经意间问道,“花兰青,你知道许舒儿的事吗?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知道就算了。”
明明就很感兴趣,耳朵竖得跟兔子一样,假装也起码装得像样一点儿。
她问这个做什么?莫非针对箭师起了心思?
安安生下来,他没用了,所以打算换人了吗?
这可不行。要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也得看他乐不乐意。
花兰青心思蔓延出许多弯绕,面上不显,“我与箭师结交时,他是一个纯粹的修炼器具,是宗门最利的一把刀。许舒儿的出现使得器具有了喜怒哀乐,开始像一个人。后来两人成亲,一同生活。没过多久许舒儿就有了身孕。箭师向宗门请辞,退隐归家,一心一意陪着妻儿。宗门百般劝阻无用,只得随他去。”
“大概是箭师煞气太重,许舒儿一个普通女子承受不了,孕时身体每况愈下,有了不足之症。这病症全天下只有精通岐黄之术的周良能医,周良也承诺许舒儿生产之日会全程陪着,可没成想先丧命在扶风镇。”
付长宁想听到的是花兰青和许舒儿之间的事,找到他没害人的证据。
“那你呢?你与箭师结交,肯定也认识许舒儿,你们两个关系如何?”
花兰青没在她脸上看到一点儿沮丧、落寞、难过之类的情绪,相对于许舒儿她似乎更在乎“花兰青和许舒儿”。
“你想说什么,直言便是。不用吞吞吐吐拐着玩儿打探。”
付长宁松了一口气,把话说明白她也轻松。
“许舒儿并非死于难产,而是被害死。”
花兰青脚步一顿,倏地回头看向付长宁,神色惊讶,“你说什么?”
他的神情不似作假,付长宁说了竹屋牌位竹筒粽子发霉的事情,“箭师认为害了许舒儿的是你,因为只有你与他结仇。”
“胡言乱语!即便我与箭师有仇,那也是我们二人之间的事情,与他娘子何干。他娘子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花兰青少见得拧起眉头,对这说法嗤之以鼻。
不是他做的就好。杀□□儿以报私怨这事儿确实不地道。
“你也觉得是我动得手?”花兰青突然开口道。
他语气如常,与平时一般无二。但付长宁就觉得他很在意这个。但凡她敢开口说半个“是”字,他能掀掉她一层皮。
头摇成拨浪鼓,“哪儿能啊。你对上箭师都占两分上风,何必费那个神去杀许舒儿。”
付长宁偷觑花兰青,他一听这话皱起来的眉头舒缓了几分。垂眉敛目思索许舒儿之死。
湖心小筑。
付长宁跑了一天,屁股在凳子上还没坐热,房间门被敲响了。
“你来的正好,这只八宝鸭子半只给你,另一半留给程爹、程一观补身子。”付长宁招呼小断指。
小断指眼前一亮,喉头上下耸动、咽了咽口水,满心欢喜接过八宝鸭子。
“不是让你陪着程一观吗?你怎么跑过来了。”
小断指视线压根没离开八宝鸭子,舔了舔嘴唇,“程一观醒了。”
“真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早点儿说。”付长宁翻出压箱底的木盒子,抽走一张契约书快不离开。她今天一定要让程一观成为她宗门的弟子,哪怕是按头让他在上头签字。
花兰青随后跟上。
他大概意识到了,他对付长宁与其它人过从甚密的事儿会有一点儿不满,而这种不满说明他开始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