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的时候。
付长宁咬着筷子对花兰青说,“安安不上户籍,我总觉得不太好办。”
宗门户籍利益与弊端都十分明显。若入户籍,妖修能系统地修习所属宗门功法,最大程度上受宗门庇佑。入了户籍的妖修禁止内斗,别的宗门之人挖你妖丹之前还要先掂量掂量惹不惹得起你背后宗门。这也正是众多妖修甘愿上烙印的主要原因。
弊端就是受制于人。还有一点,宗门有保护内部妖修的政策,因此会驱逐非户籍的妖修。
大部分妖修会选择入户籍以保日后安稳,少部分不服就干的认为自由大过天。
花兰青一听这话就知道付长宁肚子里藏着事儿,“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
付长宁放下筷子,“能不能找一个不烙印的宗门,让安安加入?”
“没有这样的宗门。”花兰青摇了摇头,“妖修大多妖性难驯,易冲动,宗门烙印的很大一个原因是要统一管理、确保妖修秩序不乱。”
“我想也是。”付长宁说,“那你看,我能不能建立一个这样的宗门。”
花兰青愣了一下。
“若宗门的实力能确保妖修秩序不乱,就不需要那烙印了。”从授正走后,付长宁一直在想这事儿,“我就建立一个小宗门,收一些小妖。别处我管不着,但我的宗门里没有烙印。你是安安的父亲,为了女儿做做打手也不算委屈你。”
付长宁的想法花兰青很早就有过,但无论怎么推算都会失败,因为妖性比人心更难控。但不得不说,她的想法令他眼前一亮。
她是第一个站在妖修角度去想办法的人修。
“妖性难控,稍微行将踏错,就是悲剧。”
“我之前也以为妖性难控,但是林肆、守宫就控住了,杨斌甚至在妖与人的界限上切换自如。程一叙比就大多数人更自控。这值得一试。”说句难听的,她还没见过比林肆、守宫、程一叙更难搞的妖修。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花兰青没有点头,更没有否决。只是模棱两可地说了这一句话。
“难就不做啦?我这么厉害,万一做成了怎么办。”付长宁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眼里有细碎的光,“决定生安安的时候,我就打算为她负责到底。你不是这样吗?那你可是一个不怎么滴的父亲。”
花兰青笑了起来,“别在安安面前败坏我的名声。”
“笑?那就是同意啦。”付长宁趁热打铁,“你做了那么久的辅事,你说说怎么建立一个宗门。”
“建宗不难,条件有二。一是宗门里要有三个金丹以上的修士,二是拜入门内的弟子至少有十人。”花兰青说,“你是金丹修士,我很久以前便是金丹,我们得再找一个金丹修士。”
付长宁拳头轻触手心,人选不是明摆着呢么,“程一观呀。他身染妖气,没宗门乐意要他。又跟我有交情,应该会好说话一些。”
“先让程一观拜入宗门,我们再图后续。”
程一观是个重情的,付长宁琢磨着第二天带着泥人去拜访一趟程家。
“先吃饭,吃饱才有气力干别的事情。”除了干,□□也是需要体力的。
桌上有清炖鲫鱼,梅映雪说这是土方、特别能下奶。付长宁嫌鲫鱼刺儿多,花兰青便找了一根细针一点点挑出细细密密的刺儿。没一会儿,雪白的鱼肉在付长宁碗里冒了尖儿。
付长宁吃得很欢快,丝毫没有意识到花兰青逐渐深邃的眸色。
大抵是白天闹腾得太厉害,安安睡得很沉。平日需要人哄着睡,今天眼睛跟粘了胶水一样。
小断指在院子里练剑。
付长宁洗完后坐在梳妆镜前,拿了帕子擦头发。
什么东西在脚踝上?
一根触手,擀面杖粗细,走过时会在皮肤上留下黏腻的痕迹。
顺着小腿攀爬上来。
付长宁有些拿不准。安安都生下来了,还要三天一次灌妖气吗?
不需要。
“走开。”付长宁抖了抖腿,没用。于是伸手去摘。
第二根触手宛如绳子将她的手反缄在身后。
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东西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