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肆觉得离清的话是多余的,他又不蠢,晓得利害关系。
只是,蒋元瞧着付长宁的眼神有几分不对,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想这些做什么呢,与他又没什么关系。
林肆逆着人群,穿过一条高阔平长的石桥,路过幽静的槐树林。人影越来越少,最终只剩他一个人顶着月亮在走。
在一间荒废的山神庙前停下来。这段时间他一直住这里。
脚步一顿,背后那庞然大物的影子却没停,继续往前移动,直至完全笼盖住他的影子。
有人跟来了。
“林肆,我垂涎你很久了。总算是等到你落单。”蒋元跟了一路,现了身形。眼睛没保住,右眼套了个紫宝石眼罩。
光长体格不长脑子的蠢货。林肆冷哼一身,衣袖下的双手覆盖上玄金色,“蒋元,我能戳瞎你一只眼,就敢戳另一只。”
蒋元想到那天就不由自主地额头冒冷汗,浑身肥肉一颤。但想到什么,似乎是有所倚仗,又故态复萌。
“你敢吗?”蒋元上前两步,粗大肥腻、因多年抽烟而泛黄的食指指腹不容抗拒地勾起林肆下巴,“离清和蒋氏一族有交易,他应该告诫过你不要擅自对我出手。”
林肆的唇可真粉,指头送进去是个什么感觉呢。蒋元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舒慰感从胸口直抒向后脑勺。
林肆恶心极了,喉头像被粗糙的木材刮掉三层皮,胃中跟着翻江倒海。肩膀瞬间蓄力,玄金色右手五指成爪扣住蒋元粗短厚实的脖子,陷进肉里。
但也只是陷进肉里而已,没再进行下一步。
“弄死我?有胆子就来,但我想你承担不起后果。”蒋元哈哈大笑,胸膛跟着鼓动起来。热烘烘的臭气儿熏出来。
林肆突然伸手抓向脖子,那一瞬间蒋元的心是悬起来的。偷学功法,伤他右眼,卑贱妖修之身做少宗主数条罪名从脑子中飘过,他赌林肆下不了手。
果然。
心揣回肚子里。蒋元搅了两下,笑得猖狂,“我馋你的脸、你的身子,只要我活着,就会像蚂蚁追着蜜糖一样趴在你身上。你永远都摆脱不了我。要我说你就别反抗,我得了好滋味,你也少受些苦,对咱们都好。”
林肆没说话,一双清澈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蒋元。覆盖着玄金的手臂绷紧到极致,骨节几乎将皮肤撑得透明,一手扣住脖子,另一手按在蒋元小臂上。
林肆不知道自己能忍多久。
蒋元嗤笑一声,眼下的林肆就是个被套住毒牙的蛇,摆个花架子罢了。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有心情环视山神庙四周,“这地方好,没人。日后我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把你顶死在砖地上都没人知道。”
美人就跟茶一样,若是一口牛饮,就失了其味。得一次一小口,慢慢尝。
蒋元撤回手指,在林肆脸上慢条斯理蹭去水渍。十分侮辱人。
“接下来,就轮到付长宁那个贱女人了。”蒋元想着怎么处理付长宁,一双浑浊的眼珠子带笑,“她的容貌跟你可没法比,充其量称得上一句清粥小菜。但那女人够劲儿,有你身上没有的野味儿。”
林肆干呕,五指深深地陷进地里。忍过去了。
“真好奇,付长宁得睡了多少人才养出这浪得没边的胃口。已经不满足于人了,她寻刺激跟妖修交、媾,允许妖鞭随意出入。”
林肆动作一顿,抬起头。
他的疑惑太过明显,蒋元很乐意给他解惑,“你还不知道吧,付长宁腹中怀了妖修的种。也不知是谁的。孕妇的滋味也就那么回事儿,但我还没弄过怀妖胎的孕妇。”
“你从哪儿听到的话?人家说你就信?”
林肆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让蒋元十分不满,忘记了那人的叮嘱,脱口而出,“程一叙亲口所说,岂会有假!”
是程一叙。
林肆声音很平静,“付长宁很强大。她不是我,不会受你威胁。”
蒋元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随便她怎么做。我会将她这个秘密宣扬出去。新任的礼乐殿殿主腹中裹了妖修的种,想想就香艳刺激。她以后在天下人面前还抬得起头吗?”
“蒋元。”林肆突然轻声道。
“嗯?”蒋元狐疑地回头。林肆怎么突然用这种柔和的语气说话?是认清现实低了头,身子也跟着软了吗?
“突然间就不想忍了。”
蒋元还没来得及得意,只觉眼前人影倏地一闪,便离自己只有一拳的距离。低头只见林肆蓝到发黑的头顶。林肆覆盖着玄金的手臂“噗嗤”一声破开皮肉,贯穿厚厚胸膛。
从背部探出的那只手上,死死地握着蒋元那颗依旧在跳动、还没来得及缓下来的心脏。
蒋元死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付长宁学会寻人先敲门了。
书屋里面道了声“进”,付长宁才推开门。
“辅事,每次来我都有一种自己在偷晴的感觉。我不喜欢,提心吊胆的。”付长宁说,“要不下次换你来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