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潜的话让苏白放心下来了,她虽然没有看到过程潜,但是却相信这个稳重的男人。
“苏苏。”远处的陆科已经在叫她了,应该是白未来那边已经轮到号了。
苏白抓紧最后的时间,对那个男人说,“你帮我告诉叶弯一下。”
“什么?”
“告诉她,做了朋友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告诉她,苏白已经忘记之前的事情了。”
程潜显然还不能进入状况,不能明白对方说了什么,而那边已经挂断电话了。
叶弯抬起头,小声地问道:“怎么说了那么长的时间,她都和你说了什么?”
“她让我转告你,做了朋友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程潜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怀中的女人再一次大哭起来,就好像是天都塌了下来。
程潜不知所措,只能提供他怀抱,和无限制的餐巾纸。
叶弯睁开了水雾蒙着的眼睛,看着程潜,半是兴奋,半是委屈,半是激动,这复杂的情绪就纠缠到了一起。“程潜,她终于原谅我了,她终于原谅我了。”
“恩。”程潜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够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拂开了她额前散乱的发。
而就在这个时候,叶弯却突然地大叫起来。“程潜,你的手。”
程潜低头去看,只发现自己的手上纵横交错,便是血淋淋的伤痕,上面还有碎玻璃在里面。程潜纳闷着,居然之前就一直没有发现,似乎想着叶弯的时候,就把自己都给忘掉了。
叶弯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瓶紫药水,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触着那些伤口,一边触着,一边说:“不行,一定要去医院才可以,一定要去。”
程潜抬起头的时候,正看到远处黄绿相间的田野,还有田野之外的山林。天空纯的如同一块洁净的宝石,没有任何的杂质。偶尔有夏末的风,轻轻地出来。这个时候,若是能够在地下森林的话,叶弯一定会很开心的。
“叶弯,下次我再陪你去地下森林吧。”
涂着药的叶弯只是一愣,然后她猛地抬起了头,看着程潜,慢慢地她蠕动了一下嘴巴,却从口中冒出了这样一句来,“程潜,你这个笨蛋,你这个十足的笨蛋。”
叶弯清楚地意识到,从那一刻开始,她再也不能对程潜的真心视若无睹了。如果不要,就要明白的告诉他。如果要,那也要坦白一切,而再不能总这样瞻前顾后的了。
那么,到底要,还是不要呢?
***
车祸之后的第五天,苏白在自家的楼下再次看到了那抹依旧鲜绿地如同春天梧桐树上的嫩叶一样的身影。
薄薄的粉色短毛衣,黑色的短裙,还有长筒靴。精致的容貌露出了犹疑的笑容,四弯新月出现在了面孔之上。苏白心中如果曾经有过恨意,这一刻也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一种完全的感动,感谢上苍:那是实实在在活着的叶弯呀。
苏白奔了过去,掐住了叶弯的脖子:“你这个坏丫头,你这个死丫头,每天都让我操心,我是你老妈子吗?”
犹疑的微笑顿时消失,却患上了一副悲恸的模样。
“苏苏,我的苏苏。”
两个三十岁的女人却抱在了一团,就在那个初秋的傍晚,黄树叶已经开始朝着铺满整条马路的目标行进了。
人们常常把男人之间的关系比作手足情,手和足那是连着骨头连着筋,那是怎么都割不断的。而女人的关系则是手帕交,所谓手帕交,自然是有了新的就可以替换旧的,失去或者拥有都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男人鲜少听到为了某个女人和自己手足动手的事情,而女人却常常会为了某个男人而和自己的小姐妹斗得你死我活。看看电视上,这类末流情节出现的比例,也就可见一斑了。
苏白一直觉得那是这个属于男人的世界再一次对于女人的诋毁,是卑鄙的男人对于女性品格的有意识构陷。而叶弯事件的解决,更加让她觉得,事实也是如此的。女人自然有女人的一方天空,她的生活也可以不为男人而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