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轮到墨北晟不自在了，转过身披上他的黑羽大氅，随口应道，“前几日让人送来的。”
清颜抓着白狐皮的手微微一颤，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细心。
“我一会儿要出去巡视，你要一起去么？”墨北晟偏头询问，他记得她喜欢看兵书，也许会有兴趣和他一同去看看。
不过说起来外面这么冷，昨夜下了一场雪，他还真不舍得带她去巡营。
“这会儿应该在处理战场了吧？我要去看看。”本还有些畏寒的的眸子陡然明亮起来，她一直都很想亲眼看一看战场，永远都只是看着书中的兵法，没有机会走到前线，如今也算是让她得偿所愿吧。
墨北晟点点头，“吃些热粥再去。”
两人匆匆吃了些热粥，军营的热粥都是用极大的锅子一起煮的，比平日家中煮的要香浓许多，清颜特意让小张和伙夫商量了放了些驱寒的草药进去，味道极淡。
“将军。”门外的士兵看到披着一张白色狐皮的夜歌微微一愣，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即使他是男子，在这么一群大老粗的爷们儿面前也显得特别文秀，就像京城里的那些公子哥似的金贵。
“本将军同夜歌去巡营，一会儿夏副将若是来了让他去前面找我们。”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和清颜一起往遥河方向走去。
墨北晟并没有说错，昨夜的一场雪，确实让整个西北边境都蒙上了一层白衣，霜雪层叠，一望无际，遥河上的冰层也是积得厚厚的，如今再有人站上去恐怕是不会破裂了。
这场混战，打出了气势，河附近的斑斑血迹，被白茫茫的大雪覆盖，仿佛这片大地上从未发生过血战，一直都如此安详宁静一般。
“在想什么？”墨北晟偏过头，见清颜怔怔地眺望着远处的遥河，眼底透着一抹揪心似的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觉得，不管如何用兵如神，也不管怎样完美的排兵布阵，只要上了战场就会有性命之忧，只要开战就会有伤亡。”她并不喜欢战争，也不喜欢这样流血的地方。
将士们洒热血，保家卫国，听起来充满了英雄气概，可是事实上呢？那些热情单纯的将士们，不过是上位者手中的棋子，牺牲或是受伤于他们而言，不痛不痒。
“天下虽大，却也大不过人心。”墨北晟沉默地接了一句话，他们都是明白人，将这些利益关系看得透彻，自嘲而又无奈。
就算明白又能怎样呢？冲在最前方的永远都是最卑微的士兵，留在最安全的地方的永远都是自由权势的人。也许他们一句话，就要让冲在前方的士兵们身首异处，然而却依然有人前赴后继。
“真希望有一天，天下安定，再没有战争，再没有杀戮。”清颜扬眉，吐气如兰。
“会的。”墨北晟沉吟一声，淡淡一笑。
只要是她所想，他都会努力满足她，更何况，这也是他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