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事，就像天上掉下了馅饼。
然后，墨北晟却不敢伸手去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道理，他很清楚。
“还请司徒小姐明示。”墨北晟面色如常，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喜的神情，能得到粮饷固然重要，但是对方丢出了这么大只的诱饵，想要得到的东西，只怕会让他为难。
“都说墨大将军刚正不阿，如今看来果然如此。若是换做常人，得以瑾楼这么大的财力相助，绝不会像将军这样小心翼翼。”姬羽轻拢了拢额边的头发，眸光流转间风情乍现，“瑾楼要的是墨大将军的一句承诺，日后瑾楼有难，请将军帮忙，还请将军看在今日瑾楼解囊相助的份上出一份力。”
墨北晟重承诺，只要答应了，就绝对不会失信。
然而，这样一句不知何时需要兑现的承诺，却让墨北晟无法不三思。
“当然，瑾楼也保证，绝不是危害靖国之事，也不是大逆不道之事。”说到这里，她已经对这位将军刮目相看了，事到如今还能冷静自恃，果然不愧是墨北晟。
只是，越是如此，墨北晟越是小心翼翼，瑾楼处事精明，这是江湖皆知的，他们从来不插手官场上的事，如今却突然出现相助，实在让他无法不起疑心。
“姬羽知道，将军心中尚有疑虑，不过事到如今，除了瑾楼，将军应该也寻不到其他援兵了吧。听闻澈亲王已被派到阳城处理灾情，睿亲王又因粮饷被劫的事留在京城调查，剩余的人也都只能在暗中筹备粮饷，不过皇上可都派了人盯着了，想要送出粮饷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了。如今看来，除了沈霖沈大人，无人能为将军出一份力了吧？”姬羽说这话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墨北晟的表情，见他眸色略深，面无表情，心中暗道此人不愧是泰山崩于面前也不改色的大将军王。
“将军，可否听奕云一言？”奕云上前一步，微微倾身。
“你说。”墨北晟点点头，他确实需要旁人的意见，给他一点时间考虑。
奕云跟在墨北晟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的表情越是平静，心中就越是波涛汹涌，只见他深吸一口气，侃侃而谈，“如今形势逼人，司徒小姐可谓是雪中送炭，即使将军心中有所疑虑，还是要考虑到我们二十万兵马的处境。西淳军蠢蠢欲动，风雨欲来，我军军心动荡，实力大减，若是再无粮饷支援，恐怕军心涣散，无力抗敌。”
这也是墨北晟心中的担忧，奕云是他最后的一份希望，这两日他派了人查探，确实发现他的人都被皇上的人盯紧了。他确实权势滔天，皇上也早就有所防备，京中三王，被他生生分开，谁都顾及不了对方，他实在不懂，皇上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手，内忧外患，他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
“将军若是实在不愿，就当姬羽这一趟白来了。”见墨北晟神色淡漠，姬羽广袖一挥，面色转冷，起身便要离开。
正在此时，一道白色的身影踏入营帐，手中的金盘中陡然放着一壶酒和三个杯子。
“夜歌？”墨北晟挑眉，心中奇怪，她素来懂事，只要他们在营中议事，她极少出现，通常都会自己找地方呆着，而且她不是同叶尹一起去采药了么，怎么突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