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风平浪静,两军皆是按兵不动,不过越是如此,大家越是心神不宁,异常的宁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大家只能等待着暴风雨的出现。
墨北晟的伤势渐渐好转,已经可以下床走动,夜歌随伺在侧,他扶着墨北晟缓步走动,远远望去竟像一对璧人,十分匹配。
军营里和将军熟稔的士兵们纷纷也和夜歌熟悉了起来,偶尔还开起了他的玩笑,这个不会说话的年轻人总是安静地用一双单纯无辜的眸子望着大家,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说多了仿佛好像在欺负夜歌似的。
倒是每次叶尹看夜歌的目光里,总是透出几许探索和戏谑,而夜歌通常只是对他浅浅一笑,便别开眼去。
奕云则对夜歌多了几分敌意,他总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接近将军,此人必定心怀叵测,但是将军对他颇为信任的样子,这让他对这个神秘的夜歌更是怀疑,他本想着手调查,却被将军阻止,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悻悻作罢。
当事人夜歌则始终垂首立在一侧,沉静非常,仿佛泰山崩于前都不会有所改变。墨北晟的营中有人商量军情时,他便绕到营外,等他们谈完公务他再回到营中,再后来大家也不再刻意让他回避,不知是因为他不会说话,还是因为他看起来值得信任。
整个军营里,唯一一个始终对夜歌抱着怀疑的人,只有奕云。
不过他也暂时分不出心神捉摸夜歌的问题,他需要担心的事太多了,西淳军的按兵不动让他心生疑惑,朝廷的态度更让他担心不已。
十日的休养整顿之后,靖军恢复了元气,二十万靖军驻扎在遥城外十里处,西淳军队却依旧没有开战的架势,反而退到了五十里之外,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么一番举动倒是让墨北晟陷入了被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时间一久,许多问题浮出水面。
墨北晟坐在主营帐中,看着悬挂在墙上的偌大地图,眉头深锁。
地图上绘制着靖国和西淳国相接的位置,靖国最西北的遥城和西淳国最东南的艾城中间,有一片凶险的山地,也就是如今西淳军撤退的位置,易守难攻,只要他们始终留守,靖军就极为被动。
墨北晟两手环胸,神情凝重,他曾仔细推敲,若他是淳于封,一旦兵败又不愿和谈,若想卷土重来,必定会退到丽山附近,利用丽山这个天然屏障,隔开靖军的视线,重整旗鼓。
“将军。”夏之宇面色沉重,携霜而来,“我们派出的十名探子,无一生还。”
墨北晟眉眼微动,沉重地点了点头,以淳于封的狠绝,一旦发现探子,自然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活着回来,丽山山势极高,躲在丽山,便能将周围一切看得清晰了然,想要偷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