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南还要再说下去,却看到刚才那个伙计又走了过来,他好像一脸愤世嫉俗的样子,看谁好像都不太顺眼,虽然眼神清澈,神态却极差。
“你看,那个伙计又走过来了,他会不会找我们麻烦?”商亦晴瞅了方子南一眼,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边的酒渍。
那伙计忽然朝商亦晴走了过来,粗声粗气的问:“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要掷酒坛子?”
方子南轻描淡写的道:“你本来就脾气大!”
商亦晴调侃:“因为你嫌老板给你的银子少,你就故意这么做,好把客人都赶走。”
伙计尽管已经压低了语音,但语调依然尖锐:“错了!”他用手指着商亦晴:“我是生气她这样喝‘缺一壶’,那是糟蹋了好酒!”
这伙计可真放肆,只见商亦晴的脸色在暮色掩映中,也一阵红一阵白看得分明,方子南想要维护商亦晴,却还听到伙计不屑的道:“‘缺一壶’是这样喝的吗?要喝得拿起酒壶一仰脖子一气干得,再咬一块,嚼碎吐了,这样酒味儿才够劲、够呛!”他还加了一句:“不会喝却要耍威风!”
商亦晴听得倏然伸手,抓住了桌上盛满了酒的一只酒壶,站了起来,玉颈一仰,手腕一抬,酒就从喉里直灌下去。有少量的酒,沿着她的脖子直泻入衣领胸衣里去。尽管暮色深浓,却更显得商亦晴头胸轮廓是那么匀美,那么白皙,这仰首灌酒的姿势形成了一种惊心的媚,
方子南瞥见,目光再也移转不开,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尤其是看到商亦晴的胸襟渐渐深黛一大片,大概是从里面沾了酒倒晕染出来的缘故,方子南实则连心跳都都敲在鼓面上。
没料伙计仍不放过,“这酒用的可这不是这样的小壶,得用大壶才行。”他说完后,把手里的酒坛重重的往桌上一放,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很有点悻悻然。
这会儿,方子南扭着望望伙计,再转首看看商亦晴。看这骄做的王妃怎么说,她给人这般奚落,看她是怎么个反应。
“好哇,伙计你这次可教会我怎么喝酒了,你把说的大壶拿来。”商亦晴居然温婉的笑笑。
由于她很少温婉待人,然而骨子里还是个天性温婉的女子,而今温婉起来,映着寒潭清瀑一照,竟然是如斯之美,方子南阅人无数,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但在此际,却似痴了。
那小伙计大约也没料到这骄气的女子居然肯认错,反而道谢,而且还那么温婉的一笑,也呆上了一呆。然后转过身回到店里,再出来时,手里捧着一只很大的酒壶,那酒壶足有两尺多高,壶底也有一尺多宽。
商亦晴看到这么大的一只酒壶,有些吃惊,但刚才话已说出口,现在也不好收回来,只有讪笑:“这么大一壶酒,我连抱都抱不动,怎么能喝啊?”
“你放心吧,酒壶虽然大,但是里面的酒并不多。”伙计说着,把酒壶递给商亦晴。
商亦晴秀眉一剔,只好伸手去接。
方子南却惊呼一声:“小心!”
商亦晴只看到剑光。
伙计手上本无剑,腰畔也没有,背后更没剑,剑原来在酒壶底部,软剑!
剑一出,寒而亮,清而夺目,像一尾历尽艰辛的鱼,终于游到了岸边,才乍然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