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王爷,贤博公求见王爷。”
拓跋飞坐在帐篷之中,唇边露出冷漠笑意,那位大康的双面臣子,终于肯回来了吗?
仲傲霜没有受到处罚,被皇上赐死,并未出乎他的意料。就如秦铁雄一般,那位皇上对可以利用的人,绝不会轻易舍弃,一定会榨干他们最后的利用价值,示以恩德,让这些人心甘情愿地为他效忠赴死。
心中对盛帝有钦佩之意,那位皇上,才是一个真正难以对付的人。
“皇上应该早已经知道北疆甚至是敬泽的事情,难道这件事情闹到如今,就是为了铲除杨家吗?”
拓跋飞的心中微微一寒,若真的是如此,那位皇上的心机,果然深沉莫测到可怕的程度。
“传。”
仲傲霜走了进来,额头上束了一条精美的抹额,中间镶嵌一块美玉,长发披在身后用一条精工绣制的带子束缚。
拓跋飞淡笑,深深地向仲傲霜的额头看了一眼。他记得前些时日,看到秦铁雄时,秦铁雄的额头上似乎也有同样的东西,只是被头盔掩盖,因此并不明显。
这种掩饰,分明是在皇上面前磕头请罪,磕破了额头,用抹额掩饰额头的伤痕。
十日过去,仲傲霜还需要用如此的手段掩饰额头的伤痕,看起来那伤痕,果然不轻。
“臣参见王爷,向王爷请罪。”
他待罪归来,乃是以待罪之身,将功折罪。皇上隆恩,不曾赐死处罚于他,却是命他继续留在大月支,留在拓跋飞的身边,仍然做双面臣子。
仲傲霜苦笑,在皇上的面前,他是待罪之身,在拓跋飞的面前,他何曾不是如此。
罪人,他乃是双重的罪人。
在皇上面前领旨立誓,将一生留在大月支,将功折罪。他的心却是为了她,只是为了她,宁愿做一个双重的罪人,可以一生守护在她的身边,凝望守护她的幸福安宁。
“你有何罪?”
拓跋飞的语气淡漠,毫无波动,看着桌案上地图,没有去看仲傲霜。他站在巨大的桌案之前,凝望地图思考。
“臣罪该万死,不敢求王爷饶恕,请王爷赐罚。”
“你有几条命?可以万死?”
“臣知罪。”
仲傲霜深深拜伏匍匐于地:“臣回来向王爷请罪,任凭王爷处罚,绝无半句怨言。”
“本王如何不知你有罪?”
仲傲霜再拜向前跪爬几步,匍匐于拓跋飞的脚下:“臣未能为王爷尽忠,事先不曾回禀王爷,引王爷去见皇上。臣暗中一直和大康暗通消息,接受皇上派遣听命于大康,臣三番两次,对王爷有所隐瞒。此乃臣不赦之罪,请王爷赐罚。”
“能处罚你的,当是皇上,回去吧。”
拓跋飞的语调仍然没有丝毫的愠怒和波动。
“王爷……”
“看在你为大阏氏效命,几次用性命守护的份儿上,看在你为本王也做了许多事情颇为用心,本王放你回去。至于皇上要如何处置你,那是你大康君臣的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