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苦的哀求声和沉重的磕头声,在大殿回响,群臣都深深的低下头,感慨万千。
前几日,连奚族的休屠王,也是如此苦苦匍匐在单于的面前哀求,却是连王的封号都不能保全,连奚氏族被剥夺封邑,削去休屠王的封号。
群臣心中顿起兔死狐悲之感,单于要削各族的权柄和封邑,把散落的权利收回,他们都清楚,但是却没有办法,只能更加小心谨慎,以求可以拖延时日。
人人心中都很清楚,最终单于还是会想尽办法,把各族太大权利和封邑收回。看着须弥军,或者和须弥族比起来,他们算是幸运的。
“掳朕之未婚妻,大月支的大阏氏,和犬戎阴谋,灭杀朕的精兵两千余人。把朕的大阏氏软禁在须弥十数日,送给犬戎狼王羞辱,此罪,你说朕该如何处罚?”
每一句话,都如利刃,深深地插,入须弥军的心中。
他身体战栗的更加剧烈,这等罪,已经是罪无可赦,但是若不能求得单于的饶恕,须弥族将作为他的陪葬,消失在西域各族中。
棠梨孤眸色深沉,含着无尽杀意,低头冷冷地看着须弥军。
如芒在背的感觉,令须弥军汗透重衣,额头再次碰触在棠梨孤的脚尖,保持如此卑微的姿势不敢稍动。
“罪仆万死犹轻,今归顺单于,当倾尽一生,以赎前罪。罪仆亦知,即便是三生三世,也无法偿还此罪之万一。须弥军愿做单于的奴隶,侍奉单于,只求单于恩典,奴之一切,皆是出于单于所赐。”
群臣震惊,月婵娟眸子也微微波动,自愿为奴隶,这是最卑贱的人,也是终生终世不得解脱的人。生生世世,后代永远是奴隶,是主人的奴隶,再无翻身之日。
奴仆,积累功勋,尚有希望得到主人的恩赐,让其后代脱离奴仆的地位,变成臣子和属下。
但是奴隶,永无自由和身份,最为卑微的存在,后代只要还有一人,便无法脱离这个身份。
奴隶,身上会烙下耻辱的痕迹,无论走到何处,他们的身份无可改变,也无处可逃。
在西域,逃走的奴隶,是所有贵族的公敌,一旦发现逃走的奴隶,无论这个奴隶是何人的奴隶,的会被当地的人抓起来,送会给他原来的主人。
这样逃走的奴隶,迎来的是无尽的酷刑,直到最后死去。
主人不会允许私逃的奴隶轻易地死去,他们的逃亡,不仅会令自己陷入绝境,还因此牵连家人,一起被处罚用酷刑折磨至死。
因此,西域的奴隶,无论主人如何暴虐严苛,他们也是不敢有丝毫逃跑的念头,唯有默默地承受,直至死去。
须弥军狠狠地咬牙,不惜自贬身份,做棠梨孤的奴隶,只求可以留下性命。虽然他并不愿意如此卑微地活下去,奈何却别无选择,到了如今,为了须弥族能存活繁衍兴盛,他已经不惜一切,哪怕是做棠梨孤的奴隶,也只求可以令单于放过须弥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