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妈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太太,你也别怪小少爷,他是一个人在家太寂寞了,又怕给你和先生打电话打扰你们工作,就坐在外面等的。”
慕念晚听得心间一软。
其实也不是责怪,就是心疼。
但程妈有句话也提醒了她。
想到不久前决定的事,她觉得或许该提上日程了。
抱着叮当进去,慕念晚先带他去洗了个热水脸,又暖了下手这才牵着来到客厅。
霍靳深当时已经坐在客厅打电话。
看到他俩也仅是给了个眼神。
慕念晚拉着叮当本有意上楼,但不知想到了什么中途该了计划来到客厅,就在霍靳深身边坐下。
她将叮当抱到腿上,明显是有话要同叮当说,可碍于霍靳深在打电话并没有立刻开口。
霍靳深像知道一样,不到两分钟他主动结束了通话,转而看向慕念晚,“有话说?”
慕念晚点头。
她先是看向叮当,摸他的小脸,有些小心的问:“叮当每天一个人在家是不是很孤单?”
刚才程妈那句寂寞有些刺痛了她。
一个才四岁的孩子,正是交朋友需要人陪伴的时候。
可他,至今为止没有一个朋友。
也许从记事开始他就是这样的生活,叮当其实并不是很能体会什么叫孤单,什么叫不孤单。
与其说是他因为孤单寂寞所以等候在门口,倒不如说是因为害怕。
害怕再次被抛弃。
害怕她出去后就不会再回来。
有时候他会做梦,梦到有个很温柔的人亲吻自己,对他说“马上回来”,然后她就再也没有看到她回来。
他看不清脸,但记得声音很温柔,眼神也很温柔,就跟……就跟妈咪每次看自己的眼神一样。
所以,后来他会自觉的将梦里的影子代入到慕念晚身上。
害怕现实会跟梦境重合。
这是叮当就连霍靳深都不曾提及的梦。
“叮当想不想去学校上学?”没有得到回答,慕念晚倒也不气馁,而是又问了个问题。
这个才是关键。
霍靳深全程没有插话,只在她询问出声后同她一起看向叮当。
叮当没说话,同样盯着慕念晚,眼神是少见的迟疑。
去哪里学于叮当来说都没区别。
但现在不同。
这已经不是妈咪第一次提这个问题。
她好像很想自己可以去学校上课。
小手指有些不安分的去勾慕念晚的手指,他小心的观察着慕念晚的神色,“妈咪想让我去?”
慕念晚愣了下,没想到他思考了半天开口的会是这样一句话。
想了想,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想肯定是想的。
她不想叮当永远只困于这一方天地。
现在小还好,可他会长大,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不可能一辈子陪着这个孩子。
他希望以后就算她不在了,也能有人陪他笑,陪他闹。
有人关心他,照顾他。
而不是孑然一生,不过就是来在这世上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