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只见此时杨谅大军之中,士兵们正在拔营开寨着,准备退守晋阳,而其余的大军随行将帅们,亦是个个神情黯然,静默的向着汉王杨谅的将帅营帐走去,其一股令人窒息又自知必败无疑一般的气氛,充斥于空气之中,更是写满了每个人的脸上。
“闭嘴!”忽然一声怒不可遏、声嘶力竭的怒吼之声,瞬间传遍整个军营,震愕了所有人,随之众人立地而望,那寻声而去,只见此时汉王杨谅的行军将帅营帐之内,气氛竟是异常的诡异难测!似乎里面的情形比外面的情况,更加的令人窒息与不解,转眼便见此时大军参军王頍与将军萧摩诃,跪地而败,低着头,沉默着。
原来王頍与萧摩诃,还是不肯死心,继续前来进谏汉王杨谅,要他不要退守晋阳,至少要分兵把守住清源,拖住杨素大军的进军步伐,这样为大军回守晋阳争取更多的时间,但结果汉王杨谅,仍然是不同意,还怒火中烧的怒斥着两人。
“够了!王頍,萧摩诃,你们,你们两个到底想打什么啊?本王,见你们将才之人,才多次忍让,不发火,你们别得寸进尺了。”
“汉王,老臣,知道您待臣不薄!臣,无以为报,只能为汉王分担忧患。“
“那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汉王,我军撤兵退守晋阳,十多万人的迁移,杨素肯定是已经得到消息了,那此时,他肯定也在调兵遣将之中,若是不分兵把守清源,拖住杨素大军进攻的话!那我军很有可能被杨素老贼.......一举歼灭。”
“王頍,你........”
“汉王,王参军所言甚是,老夫愿为清源的守军先锋,替汉王挡住杨素大军,若是不能,愿以死谢罪,还请汉王......恩准。”
萧摩诃一言尽了之时,随即便与王頍一起再次磕头跪拜,杨谅见状,怒目圆睁的看着他们,但又难以自圆其说一般的哀怨道:
“两位大人啊!可知现在分兵,定会被杨素各个击破,顾此失彼,最后就是回天乏术.......但是只要我大军能尽快的回到晋阳,那我们方有一线生机,跟杨素对抗,损失一些战力,也是值得的,但现在分兵,太不理智了。”
王頍听闻瞬间,随即抬其头来,激动万分的说道:“汉王所言,不无道理!只要战线拉长,杨素大军肯定会断粮断草,顾此失彼.......但汉王,您可晓得,杨素若是突破了清源,这一最后的防线,便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只要他加快速度,扫荡晋阳周围的我军势力,那晋阳很快就会变成一座孤城,插翅难飞啊!”
“闭嘴!王頍,你就是铁了心,要跟本王唱反调吗?”
“汉王,老臣一片赤子之心,天地可鉴,还望........”
“砰”的一声,就在王頍欲想再言之际,杨谅怒不可遏的拍案而起,随即怒火中烧的叫唤道:“你们听着,本王之意已决,不能分兵,休得再言。”
话音刚落,汉王杨谅随即快步的走出将军营帐,站在外面周围的将帅们见状之后,随即快速跟上,徒留下了,茫然难懂,恨铁不成钢的萧摩诃与王頍两人,随之便见,两人相看了一下,不免无奈的又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随后静默无言的起身,相互扶持了一下。
“王参军,到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萧将军不必多言了,我们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已经是尽人事,之后只有听天由命了。”
哀言尽了,两人漠然的走出了将军营帐,就在此时王頍之子王叶,着急的、快步的跑了过来,扶住了自己的父亲,似有意味深长一般的向其父王頍暗示了下,王頍见状,便是心领神会一般的点了下头,随之荡然的看向萧摩诃,轻言道:
“萧将军,请慢行,老夫还有些事情要办,先行告辞了。”
“王参军.......老夫,先告辞了。”
萧摩诃请辞之后,随之黯然的转身离去,王頍父子见状之后,互相点了下头,便快步的向着自己的行军营帐走去。
转眼之间,便见此时王頍的大军将帅营帐之内,王頍静默无言的、又不免黯然神伤一般的坐在自己营帐之内的椅子之上,静默黯然、若有所思的听着王叶,报告着杨素大军的最新战况,只见王頍只是不时的点了点头,或是摇了摇头,待到王叶报告完毕之后,王叶则是瞬间低下头,似有悲天悯人之像的站在王頍旁边,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父亲发话一般。
“看来,杨素也是急不可耐了,才会这样兵行险招........叶儿!你对现在的汉王,有什么看法呢?“
“恕我直言,汉王杨谅,几乎是天真愚昧,自以为是的笨蛋......还望父亲原谅,儿......“
“无妨!此地只有你我父子两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继续说!”
“要知道退守晋阳,乃是下下之策,若是真的放弃清源防守,那杨素大军,大可心无旁骛的挥军直入,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之后只要能快速的扫荡晋阳周围的我军势力,那晋阳很快就会变成一座孤立无援的孤城,杨素老贼,再率兵前来围困个数日,待我军无粮草救济,军心大动......我军必会不战而败,到时候就是回天乏术了。”
“唉!“一声轻叹响起,便见王頍无可奈何一般的站了起来,慢步黯然的朝着营帐门口走去,王叶见状,随之快步跟上。
“为父何尝不知啊!连你这初出茅庐的小将也能看得这么清楚,为何杨谅就是看不懂呢?真是天要亡我,神仙也难救啊!”
“那父亲,现在真的是.......回天乏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