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颎沉默的坐在小溪旁边,沉默不语,好似悠闲的垂钓。因其被隋文帝杨坚削职降爵为民,便从仆射府中搬出来之后,落脚于此处。后因前太子杨勇废黜之事与墨家的墨问初次对垒,更是一败涂地,失魂落魄的归来之后,连续几个时辰,就是痴痴呆呆的坐在溪旁。
外人看是悠闲的垂钓,实则是意志非常消沉,家人从身边路过时,都不上前询问。因为他们早已盼着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一个天下人都认为的绝世智者,可谓是难逢敌手,也就只有遇到失败的时候,才会让他如此这般消沉。
家人更希望高颎他能如此,因为智者!能让自己安静、休息的时间太少了。每天醒来之时。所想之事全是算计与被算计、成功与失败。也就只有在遇到失败的时候,或许才有时间让自己因此消沉下来,从而让自己安静下来,休息一下。然而懂得这些的人,不止是高颎的家人,还有身为挚友的监察御史房彦谦,因此在房彦谦来到高颎家中拜访之时,见高颎如此黯然神伤的坐在溪边发呆,瞬间知晓其中缘由。随之房彦谦便转身示意身边的儿子房玄龄,不可打搅。之后父子两人便安静的站在远处,神情黯然的看着今世奇人高颎如何失魂落魄。
房彦谦之子房玄龄静默的站在旁边,看着父亲如此漠然的观望着当今奇人与旧友高颎、这般的颓靡不振,自己也便不由的心生悲悯,无奈的摇头说到:“当世奇才、仆射公高颎,文武大略,明达世务,此时却落魄到这般田地,令人不由感慨伴君如伴虎!当初圣上平灭陈国、一统华夏之后,天下人都以为已是天下太平,可有谁能知晓大隋皇宫之中的汹涌暗流,从未平息过呢?”
房彦谦沉默不语的听闻其子如此感慨,也无奈的哀叹到:“玄龄,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随之房彦谦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去,房玄龄见状也跟了上去。
“若高颎是因皇上削职降爵为民,而意志消沉的话,那他绝不会活到今天了。高颎深知皇上先前性情温和,以礼待人才得到许多贤人志士的扶持,开创其现今的开隋盛世,可晚年之后,却性情大变,好猜忌,并且严厉而又苛刻残忍,那便是天下大权集于一人之手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触及。前太子杨勇性情谦恭软弱,被晋王杨广设计废黜之时,朝廷上下恐怕没几人能预料得到,身为尚书左仆射的高颎绝对知晓其中缘由,不说而已。但现在秦王杨俊已死,蜀王杨秀与汉王杨谅又手握重兵大权,他们哪个又愿甘居人下呢?而且现在太子杨广已经在一步步扩充自己的势力,无须多日朝廷上下,便无人与之抗衡。天下虽然安定了,但现在看来又要忧虑危亡动乱之事了,高颎定是知晓此事才如此消沉。”
房玄龄见父亲房彦谦已明了皇宫暗流之意,便有意暗示的对房彦谦说到:“父亲,隋文帝杨坚先前本来就没什么功劳德行,更没有什么功高震主的沙场战绩,而是以奸诈计谋、取得天下,他的几个儿子又都是骄横奢侈,不行仁义之辈。看来隋文帝杨坚驾崩之际,必定是他们几人因其皇位争夺,而手足相残、天下大乱之时。如今表面虽然看似太平盛世,但杨家天下的覆亡很快就会到来了,那.....”
房彦谦挥手打断房玄龄的话,房玄龄瞬间错愕不已,但随即沉默不语,心中虽是胆战心惊,但见其父房彦谦听闻之后,如此纠结万分的神情。房玄龄便知晓自己所说的,父亲已经全都认同。
“玄龄,你与杜如晦都是被吏部预选为候补官员,而吏部侍郎高孝基在外已有德高望重的名声,他见到你之时......”
房彦谦说到此处,却不由得叹息回忆到高孝基曾意味深长对自己说到:“彦谦,老夫见过的人多不胜数,贤人志士也不少,但还没有见过你儿房玄龄这样的年轻人,以后必成大器,只可惜老夫遗憾不能见到他成大材的时候了。”
高孝基对房彦谦说完之后,便满怀希望的看着杜如晦说:“你有随机应变的才能,一定会被委以栋梁重任的。”
回忆到此,房彦谦更是心烦虑乱,随之神郁气悴的看着房玄龄:“玄龄,你确实是出类拔萃的人才,但现在不是你崭露头角的时候,为父现在只希望你能暂时收敛锋芒,韬光隐晦。待到改朝换代之时,再一展抱负吧!”
说完之后房彦谦便黯然伤神的离去,房玄龄知晓父亲的用意,随之沉默不语的跟上。
隋文帝杨坚废黜杨勇,立晋王杨广为皇太子之后。大隋境内突发地震,此时太子杨广还是以先前计谋伪装自己,请求隋文帝杨坚免穿礼服,后命东宫的臣僚对太子不自称臣,以此来消除君臣隔阂,共度天灾。隋文帝杨坚见杨广如此行事大体、稳当,大为赞赏。之后太子杨广明了隋文帝杨坚对自己有所放松警惕。又遇地震,朝廷忙乱不已之际,便借此等良机,将自己心腹亲信安插于隋文帝杨坚身边,以备自己调动与监听。便向隋文帝杨坚进谏,任命宇文述为左卫率,并且又把当初杨广策划夺取东宫之位时,洪州总管郭衍也参与其中,因此就把郭衍召来任命他为左监门率,而隋文帝杨坚却全都采纳了。进而杨广一步步将隋文帝杨坚身边的护卫,甚至是大兴城的城防守将都换成了自己的心腹亲信。
深夜之时,月明星稀,微风细拂,高颎的茅草屋中,早已经是闭门熄灯。突然间十多个黑衣人迅速穿过草丛,躲于高颎茅屋之外的草丛旁,仔细的观察草屋动静,见屋中风平浪静,感觉屋中的高颎等家人必是已经睡下。随即带头的黑衣人,便挥手示意身后的几个黑衣人,迅速直冲入高颎茅草屋中,破门而入,掀开被褥,却发现没有人影,错愕不已。
“啊。”突然一声惨叫,响彻夜空。屋中的几个人听闻叫声之后惊讶之余,迅速冲出屋外,扫视四周,瞬间一道浑厚的内劲,在众人惊慌之时,将他们打退震飞。
沙场舞扇挥千军,百里苍茫独千秋。若问明珠还君时,潇湘夜雨寄兴城。
只见高颎鸣着古诗,暇意的摇着蒲扇,沉稳的迈着步伐,稀疏的月光照射到他那不怒自威的身姿与坚毅的眼神之时,似乎像是一只被激怒的雄狮,不杀尽眼前敌人,誓不罢休一样。
带头的黑衣人被内劲震退之后,见高颎如此闲情暇意,便怒不可遏的叫喝到:“杀”。
其他黑衣人见到高颎之后,虽是惧怕,但随着带头之人的怒喝,便全部冲杀围上。高颎随即轻描淡写般的一挥手中蒲扇,迅速击杀了前面几名黑衣人。之后快步跃起,直接飞到带头的黑衣人的面前。高颎快速的与黑衣人过了几招之后,察觉不对,随之一掌便将带头的黑衣人一掌击退,扫视四周。其他的黑衣人见此情景,不由的后腿几步,惧怕不已。高颎轻轻的背着一只手,摇动着手中蒲扇,继续扫视着四周。之后鄙夷的看着带头的黑衣人:
“杨约,看来右仆射杨素还未将他的功夫,传授与你啊!”
带头的黑衣人见高颎已经识破自己的身份,便拉下遮脸黑布,瞋目切齿叫到:
“高颎,你死到临头了,还如此嚣张,给我上。”
其余的黑衣人,已是惧怕不已,但见杨约已经如此暴跳如雷,不由得全部冲杀上去。可高颎随即一摆身姿,蒲扇一挥,运使内劲、身上散发出浑厚的气势,便将冲上来的黑衣人全部震开:“杨约,老夫等的人,不是你们这些乌合之众,滚吧!”
杨约见其他人,都被高颎震开之后,已经都不敢上前冲杀,不由得摸了摸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