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情的不自然看在郝宿眼里更像是掩耳盗铃, 对方似乎在掩饰什么,但又隐隐期待他会发现。
郝宿想起来,在范情回到军队以后, 他的联络器上曾经出现过一个提醒。当范情使用被绑定的联络器买东西时,他这边也会有相关提示,不过并不会显示具体购买的东西。
先前对方买东西的时候他并没有收到这样的提醒, 很明显, 范情是有意用他们绑定的联络器买东西的。
郝宿心内微转,却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连落到对方身上的目光也都收了回来。于是驾驶座上的上将不可避免地失落了一下, 不过他并没有气馁。
从他们坐进车里后,管弦音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这些曲子都是范情之前待在邹家的时候,郝宿偶尔会听的。
范情将有关郝宿的细枝末节都记得格外清楚, 路上还会主动找话题来跟郝宿说话。只有他们两个的密闭空间内, 范情除了样貌跟先前有区别外,其余的都跟和郝宿在一起时一样。
连偶尔看向郝宿的目光里, 也都亮晶晶的。
然而这种亮晶晶衬和着他此刻的身份, 又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他位高权重, 倨傲冷清,却心甘情愿在郝宿面前低下头颅,为他褪下狠戾色彩。
只有完全的喜欢与高兴。
车子没过多久就到了邹家, 郝宿下来的时候也还是跟上来的时候一样,范情先替他解开了安全带, 再为他拉开车门。
“明天去审问室,我来接你, 可以吗?”
军雌体态端庄, 问话的时候连眉梢都像是在绷着。
“可以, 上将来的话提前告诉我一声。”
“等结束以后,我能约你一起吃饭吗?”
范情宛如在接受一桩审判,他的背部是那样笔挺,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看着郝宿。
“都由上将来安排吧。”
这句话落,终于让范情等到了答案一般,他主动向郝宿走近,打破了两者的亲密距离。
“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范情说完,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便从车里捧出了一大束的玫瑰。玫瑰热烈,看上去娇艳欲滴,跟黑色的军装出现在一起,有一种美与欲的视觉冲击。
他就站在郝宿面前,然后将玫瑰递给了对方,漂亮的脸在玫瑰后面,更显瑰丽。
“上将是什么时候买的?”郝宿身量修长,眼中还映着一抹浅笑,望向军雌的眼神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这一幕恰好被一名拿着摄像机到处采风的雌虫拍到了,构图里面,两者看上去登对非常。
他想了想,就发到了网上,还起了一个足够有噱头的名字:《点击就看上将求婚现场》。
“早上出门的时候路过一家花店,所以就买了。”
去见郝宿的话,当然要买些东西。范情知道郝宿不缺什么,他只是想对对方表达心意,眼下看到郝宿抱着那束玫瑰,范情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你喜欢吗?”
“嗯,我很喜欢。”
“那……”
范情又往郝宿那边走过去了两步,彼此之间只剩下了郝宿手里捧着的玫瑰。他动作慢慢的,一点点的,拉住了郝宿的衣角,讲出的话都好像玫瑰般甜美。
“雄主可以像以前那样叫我吗?”
在图书馆的时候,范情喊雄主到底还是压着声音的。现在这声雄主却是实实在在地叫了出来,因此他的脸又飞快地红了起来,连拉着郝宿衣角的手背瞧着也透出了点粉意。
郝宿今天见到他的时候,叫的一直是“上将”,范情的语气听上去有几分委委屈屈的,仿佛是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如果范情有耳朵的话,此刻也应该是耷拉下来的。
郝宿一手抱着花,一手摸了摸范情的耳朵,触碰让上将忍不住抖了一下。
他说:“等下次见面。”
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叫情情。
范情觉得郝宿又在对他说情话了,明明只是这样简单的句子,可被郝宿念出来的时候就多了些莫名的诱惑。
好像他并不是在说等下次见面,而是含着他的耳垂,将他的名字低声叫了一千次。
每一次都有些许的喘-意。
范情想起上一次郝宿的汗水滚落在他身上的情形,喉咙动了动,他想亲他了。
“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这话有点得寸进尺的感觉,但范情并不是第一次如此了。
郝宿蓦地一笑,又揉了揉范情的耳朵,然后才收回了手。
“你想怎么亲?”
原本范情只是想简单亲亲郝宿的嘴巴,被这样一问后,不免多想了一些有的没的。
范情最喜欢在到达顶点的时候,被郝宿亲得透不过气,身体在颤栗,却又被对方控制得牢牢的。每当那时,他都会产生一种近乎濒死的快感。
他想要那样亲密地去亲郝宿。
“像你亲我的时候那样。”
“好。”这回郝宿给了一个准确的回答,他应许了范情,连多余的话都没有问,比如像他那样是什么样。离开之前,郝宿还认真地看着范情,然后夸了对方。
“上将现在的样子也很好看。”
他告诉他,自己并没有不喜欢范情现在的样子,
范情是看着郝宿走进别墅的,等他自己往车里走的时候,姿势更加奇怪且不自然了。
没有了郝宿在身边,上将不需要再把身体挺得直直的,而是干脆在驾驶座缩成一团。他的手动了动,最终还是跟另一只手扣在一起,眼睛都忍红了。
然而想起方才郝宿是如何揉他的耳朵,车厢内最终还是响起了一道低低的闷-哼-声。
“雄……主。”
范情的车在别墅前停留了一会儿才离开,先前那张照片已经在网络上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郝宿看到了没有管,而是联系了帕维,将范情今天说的事告诉了对方。
“我知道了,放心,我肯定有什么说什么。”
帕维的声音一改之前的有气无力,从他知道军雌将地下交易所全部禁封,以及出入交易所的雄虫都被逮捕以后,他就十分庆幸自家老爹有先见之明,不然现在他肯定不能在家里这么安详了。
讲完了正事,帕维想起他在网上看到的新闻,不由得八卦了起来。
“郝宿,网上说的那些是真的吗?范情真的向你求婚了,你答应了吗?”
帕维在知道郝宿带回来的雌虫就是范情以后,也惊讶了好长时间。他跟邹阅一样,都不能把当初见到的雌虫跟经常出现在新闻上的军雌当成是同一个虫。
不过久了以后,他也就渐渐接受了,其实范情跟郝宿在一起也挺好,至少颜值上就非常搭。
“没有,他只是送了束花给我。”
郝宿的话击碎了帕维的八卦,不过对方越挫越勇。
“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在交往吗?”
“嗯。”
!竟然真的是在交往,帕维被郝宿如此坦白的话弄得好半天没组织好语言。
等再想深入询问一些问题的时候,郝宿的电话已经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