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宿陪了雌虫很长时间才从房间里走出来, 谁知刚关上房门,就看到邹阅也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对方并没有看他,只不过是下来倒了杯水。
刚才他只看了一些关于雄虫的资料, 郝宿在客厅的时候又将范情有关的信息仔细看了一遍。
半个月前, 身为上将的军雌接到了命令, 要前往北边执行任务。不过这次的任务并不顺利, 以至于尽管范情带了许多军雌, 最后也还是重伤而归。
消息一开始是被封锁的,可不知道是谁在网上将范情送往医院抢救的照片发了出来,并直言对方恐怕活不下去了。于是这才引发了更大范围的探讨,上面的虫不得不将范情遇险的消息公布出来。
严格来说,范家的背景跟郝家、邹家并不是一路的,前者从政,后两者从商。不过军队的领头虫都少不了诸如郝、邹这些大姓的支持。
范情身为范家的军雌, 自来便受到最严格的教育,拥有远超其它军雌的能力。因为长得过于漂亮, 平时并不怎么出席宴会,真正能够见到他的虫很少。
邹阅之前看的那张范情的照片在网上流传度很广,郝宿在范情的资料时同样看到了。
军雌穿着最禁欲的制服,两只手都戴了白色的手套, 偏偏手上又拿了一杯酒,红酒将禁欲气息破出了一丝缝隙, 显出一种格外的惑人意味。然而他的表情又是那样的冷,眉头略微压下, 逼迫的威势就扑面而来。
在觥筹交错的场景中,他是那样众不同,光是看着就让虫感到十分带劲。
雄虫恣意玩乐, 向来都作威作福惯了。他们不喜欢那种冷硬的军雌,可同时又喜欢将这种军雌踩在脚底下,看到他们跪在自己的面前,尊严尽折的模样。
当年这张照片流传出去不久,就有不少雄虫提出想要娶对方为雌君,甚至还有雄虫提出想要范情当自己的雌侍。可惜那时候范情刚好升为上将,有权利选择雄主,这些雄虫一个都没得逞。
郝宿将网上那张照片放大了一点,单独又看了一会儿。
里面的军雌瞧着就有一股阴狠戾然的味道,想必平时的手段也很是雷厉风行。跟照片里的军雌相比,现在待在家里的雌虫完全就是一块糖糕点心。
当然,糖糕点心不说话的时候也还是挺能唬人……虫的。
他唇角微弯,动了动手,不知道写了什么程序出来,下一刻照片底下一些充满污秽的话就不见了。
做完这些以后,郝宿又试着给一家图书馆投了一封简历。
这是一家十分出名的图书馆,几乎囊括了这个世界所有的知识。且管理员的选拔条件十分严苛,考核难度也非常大。
如果说军雌成为上将以后拥有选择雄主的权力,那么在这里工作的雌虫晋升到了LV10的话,同样拥有这个权力。从这一方面,也能看出这家图书馆的地位了。
郝宿在将简历投递出去以后就没有去管它了,如果那边有意向的话,会直接打电话过来。
这里的雄虫很少,或者说不怎么会有雄虫愿意在吃喝不愁的情况下主动去工作,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只要找到一名雌虫,他们就会有一个的劳动力。
雌虫所有的虫币与资产在嫁过来以后都隶属于雄虫,就算是他们自己想要动用这些东西,也都必须得到雄虫的同意。
另外雌虫在工作中赚到的虫币同样是全部属于雄虫的,如果被发现他们敢藏私房钱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首先是会面临雄虫的指控,被拉到训诫室处以鞭刑。等回到家以后,还可能会面临雄虫的二次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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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郝宿给带回来的雌虫洗澡这件事,无论是尼森和邹耀都不知道,如果他们知道的话,说不定就不会留下雌虫了。
就算是极具虫格魅力的尼森,也都没有让雄虫来伺候自己这样大胆的想法。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郝宿见雌虫没有下楼,还以为对方没醒。谁知打开房门一看,就见到雌虫在里面哭得泪眼汪汪的。
他也不说话,脸上没什么表情,就是怎么瞧怎么可怜。
雌虫坐在床上,身上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睡了一觉的缘故,被扯到背后的领子又恢复了原样,胸口敞开了一大截。居高临下地看过去,甚至都能看到明显的两点。
及肩的头发也有些乱,耳朵上方往外翘出了一缕。
此刻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不知道这样躲在里面哭了多长时间。
见到郝宿开门,雌虫一下子就从床上跑了下来,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好像生怕面前的雄虫不见了似的,一把将他抱住了,脑袋也要紧紧地埋在他的脖子里。
不等郝宿开口,就听到雌虫带着点害怕的声音响起,同时更多的眼泪也落到了郝宿的皮肤上。
“雄主,你不要我了吗?”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这么长的话。
郝宿把他从交易所买回来了,还看过了他的身子,理所当然就是他的雄主。雌虫语气伤心,连身体都在因为害怕而发抖。
他以后都不要睡了,要时时刻刻跟在雄主身边。
雌虫明明记得临睡前雄主还陪在他旁边,眉眼都像是掺了春风一样,可谁知道一觉醒来以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一个虫了。
他以为郝宿不要他了。
如果郝宿不要他的话,他应该怎么办?
雌虫什么都想不出来,他满脑子都是郝宿,想着想着就哭了,越哭越难过。
已经对虫族背景有所了解的郝宿对雌虫口中的称呼并不陌生,他将抖得厉害的雌虫轻轻抱住,手掌抚着对方的后脑。
“我没有不要你。”
这话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雌虫的焦虑和不安,对方抖得并不如刚才那么厉害了,但眼泪还一直流着。
也不知道那么凶狠的军雌怎么就这么爱掉眼泪,郝宿替他将眼泪擦干净,看着他的眼睛又说了一遍。
“我没有不要你,也不会丢下你。”
“可是,我醒来,你不见了。”
雌虫话讲得有点不连贯,只有一些才学会说话没多久的虫崽才会如此。郝宿表情不变,将他的领口往后背拉了拉。
“那是因为我出去了,下次要是发现我不在的话,可以打开这个房门去找我。如果找不到的话,就问家里的亚雌,他们会告诉你的。”
“真的吗?”已经相信了郝宿不会丢下自己的雌虫依赖地拉着对方的袖口,眼睛残留着水光问道。
“真的。”
“还有,情情知道雄主是什么意思吗?没有结婚的话,是不能这样叫我的。”
郝宿意在纠正雌虫的称呼,可对方听到他的话后却突然红了红脸,而后也不回答他的问题,继续把郝宿抱住。
“我喜欢雄主。”
雌虫现在的思维方式完全是一根直线,不能根据郝宿的话发生转移。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一时半会也都没办法改变。
他好像又在抱着雄虫撒娇,只有会撒娇的雌虫才能得到雄主的喜欢。
说完那句表白一样的话,雌虫又缓缓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郝宿。这回他舔的是郝宿的脖子,上面有一些他弄上去的眼泪。
负责给雄主清理也是他应该要做的事情之一。
他舔得半分技巧也无,根本称不上是勾引,反而还弄得有些发痒。
郝宿没有让雌虫继续下去,将他翘起来的那根头发往下压了压,又往对方耳后别了别。
“该吃饭了。”
他说的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却不知雌虫究竟脑补了什么东西,沾着水珠的眼睫颤了一下,然后拿自己的脸蹭了蹭郝宿的肩膀。
从被郝宿带下楼,到坐到客厅里吃饭,雌虫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客厅里还有尼森和邹耀,以及邹阅,面对这三位的时候,雌虫还像是在交易所中郝宿第一次看到对方那样。又冰又冷,丝毫没有因为他们跟郝宿有亲属关系而软化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