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三百里外燕王营地，星夜皎洁，月亮半挂在空中，一个黑影从月亮下飞掠而过，落在了燕王营帐前。听到动静，燕王朱棣掀开帘子，问：“皇宫内的情况如何？”
鬼一脸倨傲，没有行礼，径直走进了大帐内，端起一杯酒凑到嘴边，喝了一口，说：“燕王果然不愧是人中龙凤，不过，若是没有我，你的王位，恐怕也保不住。”
燕王尴尬一笑，没有发作，见鬼酒杯空了，亲自斟满。大帐内，一个十六芳华的少女圈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锦衣卫亲军统领袁天明的女儿在你手上，那大明皇宫，已经是形同虚设了。”鬼很享受地喝完酒杯里的酒，不等燕王去斟，自己端着酒杯递到了燕王面前。
放下身段之后的燕王，客客气气斟满。
“今夜若是袁天明还没有来，他的女儿就交给你处置了。”燕王语气冰冷，权谋之术，在他手中，如同儿戏一般玩弄得十分熟练。
“放心，人，自古以来都是很懦弱的种族，真不明白你们是怎么延续下来的。袁天明一定会来，燕王不必担心。”好似意识到了燕王的态度，鬼也不敢再放肆，自己倒了一杯酒喝起来。
“谁！”
军营里，忽然有守卫大声质问来人。朱棣会心一笑，走出营帐，笑着说：“该来的，终归是来了。”
营火照亮了一方天地，一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出现在火光下面。
“去告诉朱棣，我来了！”这人两道剑眉斜挂在眼睛上方，身上杀气腾腾，追随燕王那些骁勇善战的士兵，见到了也都纷纷退让。
“袁大人，本王已经来了。不知道今天晚上，袁大人是来投奔呢，还是来送死！”朱棣探查这袁天明的意思，一只手，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
“哼，小小一个王爷，也敢起兵南下么？你不是想见我么？最好别让我有理由提着你的狗头去见皇帝！”朱棣部下士兵，手持长戟，听到袁天明说了一些对燕王不敬的话，纷纷亮了亮兵器，发出沉重的刀兵之声。
“袁大人果然豪气不减当年，不过，朱允炆那小子想要削掉王爷们的王位，别说本王不愿意，就是幽王、靖王也都不愿意，也都追随本王，想找皇帝讨个说法。如今我四十万大军屯兵在此，势如破竹，我那小侄子不得人心，就靠你们锦衣卫亲军，也能挡得住？”
燕王胸有成竹，并不担心袁天明能在自己的军营内掀起风浪来。
“哼，住口，燕王小儿，若不是你们这些王爷拥兵自重，百姓的日子，自然比现在过得好多了。”
“是么？”燕王低头看着手上戒指，挥挥手，示意身边士兵将他女儿带出来。
昏黄火光下，袁天明虎躯一震，说：“燕王小二，你囚禁我一家老小，这些年，你该知道的，我都已经禀报了，可若是让我在家人和皇上之间做选择，就是死，我也死在皇上那边。”袁天明一身铮铮铁骨，让朱棣叹了一口气。
那士兵除掉了堵住少女的白布，揪着那孩子的领子提了起来。
“爹爹，就我！”那孩子哭得一脸鼻涕泪水，一双眼睛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被士兵围堵的袁天明。
“孩子，不要怕，你是我袁天明的孩子，不该在朱棣这小儿面前哭泣。”袁天明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也想到了这孩子最糟糕的结局。
朱棣缓缓走到那少女面前，一根手指在少女脸上轻轻触摸，嘴里感叹：“真是如花一般的年纪，长得也和她娘一样好看，可惜了……”这话，本就是说给袁天明听的，朱棣不动声色，其实一直在看袁天明脸上的变化。
“你这个畜生，放了我女儿。”袁天明抽出绣春刀，指着燕王朱棣，正要发作，营帐之内的鬼走了出来，他舔了舔嘴角，冲着少女嗅了嗅，说：“真是可口的猎物。”
“你给我住手！”袁天明再不管身边士兵的围堵，绣春刀挥动，立时就有三四个人倒在地上，血流三尺。
“本王最后再问你一次，是归降，还是死在这里？”
袁天明根本就没打算回答，朱棣抬在半空中的手往下一挥。那少女发出一声惨叫：“爹爹……疼！”袁天明一张古铜色脸上，两行泪流淌了下来。
“朱棣！我要杀了你！”
袁天明状若癫狂，飞奔上去。鬼手里的少女，嗓子里嘶哑地喊出两声：“爹……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