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唐乌林骑着越野摩托车带着倪梦和糖果到沙漠里,他们按照沙漠里插彩旗的路线前进,一路开到了安全范围内最高的沙峰上。
冷风骤起,沙尘飞扬,混沌的夜色里,唐乌林取下头盔,敞开风衣的飘荡在风中,修长挺拔的黑色身影有一股如深潭之水的静谧与深沉。
镜头给了个特写,唐乌林不疾不徐弯腰,将后座上的糖果抱下来,再小心地扶着倪梦下车,左手女儿,右手妻子,一家三口一起立在细腻的沙堆里。
唐乌林将糖果举坐在他肩头,扬起下颌看向星空,长臂一展,指向远处说:“糖果,你看,那是什么。”
糖果茫然抬头,漫天星河如飘逸轻盈白练,迎风微浮一般,托着长长的闪光的尾巴,她眼眸中的迷蒙一扫而空,而刚才的怀情绪,也随之消失,满心眼里只有一幕星辰。
没有人能抵抗美丽星空带来的震撼,糖果也是,她欢声鼓起掌,雀跃扭动着屁股,大声笑着喊道:“妈妈,妈妈,星星,好多星星,好多呀。”
风大,倪梦把脖子上的丝巾取下来,系在糖果脖子上,盖住她裸|露出来的细嫩皮肤,回应她说:“我看到啦。”
唐乌林顺势给糖果科普起星星的名称,倪梦只知道北极星,而唐乌林认识大熊座、小熊座、巨蛇座和蛇夫座等夏季夜里很容易看到的星座。
糖果从没见过这么多星星,眨着眼指着天空问个不停,唐乌林耐心给她科普,但她其实听不太懂,迷糊地点着头,好像听进去了,若要她重复一遍,多半抓瞎。
倪梦就在糖果的掌心里给她画星座的形状。
糖果一遍感知着掌心里星座连起来的图形,一边思考,于是记住了北斗星和两只熊座,她指着北斗星和大小熊星座说:“大熊座和北斗是爸爸和妈妈,爸爸妈妈牵着手,有了糖果,所以糖果是小熊!”小朋友就喜欢用这种方式记忆,仿佛一切美好的事情,都是她和爸爸妈妈的化影。
糖果看着看着,有些困了。
小孩儿的困意说来就来,也没有预兆,眼皮子也立刻便沉,眼睛眨着眨着就睁不开了。
但糖果实在喜欢晚上的星星,明明困得很,偏要强撑着不睡。她趴在唐乌林脑袋上,揪住唐乌林黑色的短发,半睡半醒地问倪梦:“妈妈,以后家里会有北冕星座吗?”
倪梦一时间没明白糖果的脑回路,脑子里打出了个问号。
唐乌林幽幽转眸,唇边笑意明显:“糖果是问你,会给她生个弟弟妹妹吗?”
倪梦:“……?”
果然是父女么,唐乌林这也能听懂?
倪梦嘴角抽了抽,回答糖果:“不会。”
糖果闭上眼,懊恼哼了一声,嘟哝说:“不能给我生个哥哥吗?我想要个哥哥。”
倪梦:“……不能。哥哥是比你大的小孩儿,妈妈生不出比你的大的小孩儿。”
糖果越发抓紧了唐乌林的短发,又问他:“那爸爸可以吗?爸爸生。”
唐乌林:“……爸爸也不行。”
糖果有点失望地学着大人叹了口气,感慨说:“怎么都不行呀!”
唐乌林:“……”
倪梦:“……”
难道在小孩儿眼里,生个小孩儿出来是件很容易的事儿吗!
倪梦正想借机会跟糖果讲讲生育的科学知识,但是糖果却几乎睡着了,还弯着嘴角呓语。她凑过去仔细听糖果说的话,七拼八凑才听明白:“妈妈,我喜欢今天的礼物。”
倪梦捏了捏糖果的脸颊,给她把脑袋也蒙上,然后悄悄跟唐乌林吐槽:“你女儿可真不好哄。”等以后收到多了这种礼物,再生气的时候,都不知道拿什么哄了!
唐乌林笑了笑,小心地将糖果从肩膀上移下来,抱在怀里。
倪梦见糖果睡沉了,压低声音说:“总算老实了,走,我们回去吧。”
唐乌林腾出一只手抓住了倪梦的手腕。
倪梦不解地看着他,“还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