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云嘴里嘀咕:“什么人嘛!问下还问不得了。师兄你说那老道脑子是不是有病?”说着还用手指指了指头。
谢廷运正准备回答眼往前一看:“师傅......”
叶法善沉着个脸走到两个徒儿面前:“叫你两个去买点东西一时半会都没回来,干什么去了?”
“啊?哦师傅我和师兄刚才看到一个奇怪的老道在那边不知在干什么,我们过去看了下!”
张孝云赶紧开口说道,实际他们刚才跑去看人斗鸡了一时忘了时间回去,怕被师傅训斥,立马撒了个慌。
“是啊师傅,我们在那边看到个奇怪的前辈在地上摆弄着廷玄奥的东西我们就多看了会儿给耽搁了!”谢廷运见师弟急中生智,师傅怀疑的脸色急忙附和师弟。
“是吗?”
自己收的两徒弟,在身边好几年了会不了解你们两个肚子里的小九九?
“是的,师傅。”两人连忙点头表示肯定。
“那达带吾去看看是哪位道友在扬州?”
叶法善不信两徒弟所说,扬州城中及其附近的各道观各道士哪个他不认识没带他们两见过,要是没有看吾回去怎么惩罚你们两个劣徒。
谢廷运两人听师傅如此说心中松了口气,不用回去蹲马步了,今天幸好碰到个不认识的古怪老道。
“师傅那位老道就在那边。”两人急着带师傅去见识下那位道友。
叶法善在两徒儿的带领下没走多远就看到路边一处空旷地上身穿道袍的老头正蹲在地上,面前插了根木棍,双眼紧盯在地面。
“师傅你看。”
叶法善走上前见其手拿着一个半圆工具,身边还有一踏看起来是用针线穿起来的纸上写了些看不懂的符号,符号后面写有尺分,这应该是记录的某种测量数值吧,叶法善猜测到。
“道友你这是在测影长吗?”叶法善观察了一阵后见对方拿着一卷奇怪的皮尺在量插在地上的木棒影子长度。
待做好记录后胡惠超起身,见一仙风道骨不逊于自己的老道在问自己,身后还跟着刚才打搅自己的小道士。
知道测量影长看来是同辈中人,不是那些招摇撞骗的假道士,回道:“不错,吾却是在测量扬州一日的影长变化,这影长只是一部分还要测出太阳高度角以此算出扬州的纬度。”
太阳高度角与影长的关系叶法善是知道的,可这个纬度是个什么东西。
“道友纬度是何物?与影长和太阳高度角有什么关系?”
“呵呵呵,纬度就是......”
胡惠超将李煜在他改过后的《地理学指南》中关于经纬度的理论拿出来对老道一番讲解,见对方被自己长篇大论说的一愣一愣的,胡惠超内心充满了自豪感。
谢廷运和张孝云两人听傻了眼,什么经纬网、经纬度数表示东西南北两地距离,什么地圆学说。他们只听过汉代张衡的浑天说:“浑天如鸡子。天体圆如弹丸,地如鸡子中黄,孤居于天内,天大而地小。”两者对地理的描述颇为相似。
叶法善没想到对方学问如此渊博,问之对方答来如滔滔江水不绝,尤其这经纬网,他怎么没想到呢?按张衡浑天说地如鸡子中的蛋黄,蛋黄不就是圆的吗?蛋黄与其所说地是一个球形两者并没有区别。人为在这个蛋黄或球体上画上一根根整齐横竖交叉的线,依据东西南北走向的即经纬网线的交叉点来确定一地的地理位置,在制作的地图上将会得到非常直观精确表示,想出这个方法的人和提出制图六体的裴秀一样是一个天才人物。
裴秀提出的制图六体是当时世界上最科学,最完善的制图理论。除经纬线和地球投影外,现代地图学上应考虑的主要因素,他几乎全提了出来。
“道友不如我们到前方的酒肆中祥谈如何?”叶法善决定邀请对方去酒肆喝一杯,并祥细交流他所掌握的地理天文知识。
“好!”
“不知道友如何称呼?”搞了半天叶法善都还没寻问下对方的姓名,真是老了。
胡惠超收起了家伙什,摸着胡须微笑道:“贫道姓胡名惠超,有幸得当今天子赐号‘洞真先生’。”
“他就是那个洞真先生。”谢廷运和张孝云没想到今天会在扬州碰到那个诏除寿春宫狐妖,人称“胡长仙人”的胡惠超。
“失敬失敬!”叶法善拱手作辑以示尊敬,自己也是一方名道得天子召见之人,才学并不逊于胡惠超。如果不是刚才对问,按他以前对胡惠超事迹的印象心底里是瞧不上他的,今日之后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
“不知道友尊姓?”对方问了自己,那也得寻问下对方的名号,不然就是不礼貌的行为,这将被世人所齿。
“贫道叶法善字道元,括州括苍县人。”
“原来是道元真人,贫道久仰大名,今日能得幸道友真是三生有幸。”
叶法善的大名在大唐早以是如雷贯耳,胡惠超今日遇到这位道中名人,刚才心底里的那点得意之色早以烟消云散,毕竟论起真才实学来说自己是远远比不上他的。
“那道友请!”
“请!”
两人互相谦让前往酒肆中饮酒一叙,交流起自各的学识。胡惠超将从李煜那得来的《地理学指南》拿出与叶法善共同专研。从此,胡惠超一行中多了个同道中大名鼎鼎的随行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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