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楼主大人的数位丫鬟坐园亭里摆弄女红,眼尖的==色衣裳的清丽丫鬟往这儿迈小步疾走,双手空空,转出角门,咯吱一下踩到雪堆上面差点摔一跤,疼得哎哟地叫,一拐一拐还是跑,神色惘然慌张。“这不是兰兰嘛,你这般慌张为何,身后没鬼追的,要给嬷嬷瞧到又一顿痛骂了,说你不守本分规矩。”谁不认识这个服侍赭师贵篁的好丫鬟兰兰,绻玉棠某次私宴还打趣说道过,我们兰兰贴心可人,模样俏比望舒荷,就这点就够给教行嬷嬷点名抬上去当官妓,没准还是高于低等乐子,玉倌的命。
“兰兰,岂非是赭师贵篁熬不住了?”有丫鬟惊道。
时入仲冬,天气愈寒冷,沉寂哑色的季节忽而眼前闯入一抹俏楞楞的嫩黄谁瞧都不舒服,定眼细细看菜惊觉是兰兰匆忙跑出厢房,一件御寒外衣都没有披上,脸蛋冻得发红。
“胡扯!你们别咒我主子,今早我才向佛祖上过香祈过愿,你们照顾楼主的,还巴不得其他贵篁早点退下来。”
“那你跑什么,失了教养。”几个丫鬟们一起取笑起兰兰来,“我懂了,兰兰莫非又准备踮脚去厨房,偷一点东西吃?”仿佛是深知晓我们的赭师贵篁贴身丫鬟兰兰的德性,同为丫鬟却没她那样活得滋润自在,几个丫鬟们早想欺负一下兰兰了,也就闲闲两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胡扯!我什么时候跑到厨房偷东西了?”
眨巴水亮双眸,弱弱地分辩,气势实在压不住场子,给她们不知是还算贬地打趣两句,兰兰顿时忘记自己原来的任务,急起来就跟着她们较劲。
“哟,还不认,我们兰兰脸皮真厚。”
“对极,谁不晓得我们兰兰是楼里数一数二的贪吃鬼,”有人一拍掌,拈着针线绸布,笑得花枝乱颤地道,“我们姐妹们可忘不了,以前兰兰你跟幺妹闹意气那些好戏。”
“不跟你们说,”兰兰将手绢掖在腰间,扭头往楼上的方向望去,几寸厚的雪堆积在屋檐上掩盖那夺目的瓦色,触目一片刺眼,再抬高头就看大红窗棂雕花廊柱,幻想到后面有佳人裹着厚裘弄茶抚琴,冰雪都冻不住风情。“那个……,我说,你服侍的那位主子呢?”她偏头,绞着手指头尴尬地笑着问道。
“我们服侍谁你还不清楚。你说地是真主子还是假主子?”她得到一个彻头彻尾地白眼。
“……当然是还活生生留在楼里地那个主子!”
“快给你气死了。”那几个服侍楼主地丫鬟冷冷地看着兰兰。“人不好端端在楼上。她装上一天我们几个就服侍一天。说来真烦人。怎么兰兰。你找她就直接上楼敲门去。多此一举来问我们几个了。你还以为我们除了是服侍穿衣进食地丫鬟。还是什么都盯着唠叨地老嬷嬷么?”白日懈怠偷懒还偷得这样光明正大。听着说什么话。能入耳么。兰兰目瞪口呆。才想到往日是楼主大人脾气难捉摸。日积月累地威严才镇得住这几个快成欺主刁奴地丫鬟。
“哎。我真不好说你们了。”教行嬷嬷和几位贵篁交代地任务还在身上。兰兰耽搁不得。再不跟这几个丫鬟扯下去。裙摆携风一样就往楼上跑。
身后看着她背影。有势利一点地人就嗤之。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地凉凉数句来数落。
“不就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么。前欧美几个嬷嬷专门挑选服侍楼主地丫鬟还要怕你。等赭师贵篁大病不愈真是归天以后。看谁有出息。”
…………
教行嬷嬷收到那个鎏金帖子就愁眉苦脸了,叫上几位贵篁好像背着楼里人在商量什么大事,天这样阴冷冰寒,赭师贵篁实在挪不开身子离开床榻,幸是其他两位贵篁甚是体谅,结果她们商量事情就都聚到赭师贵篁的地方上了,兰兰在一边心惊肉战地听了大半。
“如……不对,楼主大人,你在里面吗,奴婢奉命找你……”
兰兰去敲门,笃笃两声,冬日的厚红漆雕花门就是又冷又硬,敲两下手背一片刺目地淤红,她不敢停,见半晌没回应,又多敲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