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皇宫里那个最尊贵心思最沉的皇帝因为见着今天忽而没能听到那熟悉凄婉的陶笛声,在经过一番计较拉锯,已经于刚才夜深下了令,要于明天面见她,此时此刻,坐在自己阴冷漆黑的房间里,捧着糟糕的伤势自嘲,如意只是这般惬意地想着,大安主意地安慰自己,同时安慰雪歌。
雪歌低下头。
“……是雪歌不对,一开始就是雪歌先不怀好意,断没有立场指责你的。”她狼狈地咬着朱唇,脸上泪痕未去,梨花带雨状。
她忽然双目射出惧怕之色,很害怕伤心的样子,再次默默无声垂泪呜咽。“怀大人要是知晓雪歌是这种心肠不好的人,以后定然心感嫌恶,不会再理会雪歌了。”
原来是想到了这层面之上,雪歌一直痴心恋着太子伴读怀瑞之大人,要真得到这种结局,怕接受不了,一想到有这个可能,雪歌心中比帮助华嫔设计伤害如意那种时候,还要忐忑惊惶,恐惧得娇躯颤抖不止,想来想去都是万念俱灰,身如坠冰窟,正一寸一寸慢慢冷下去。
“不知道不知道,怀瑞之他不会知道的,我并没有告诉他这些事儿,”如意笃定地摇头,不叫雪歌心死绝望。
“跟他提这种做甚,说到底,交集不多深,如他这种人……”扒拉手中的东西,下意识的动作,如意再次顿一下,脸上一闪而过的渺远惘然,一道难言暗昧的涟漪含糊地传播了出来,她似乎是不再懂得如何定义那位少年了,异常艰难地选择自己的遣词用语,“雪歌,你可曾真的明白看透,他的本性?贸然这般执着下去,你……不考虑清楚?”
几番对话占着主导位置,从来自信坚定,言之凿凿,如意此刻说起那位分不清是老成深沉还是孩子性情的少年,才从口中漏出一丝丝不确定,一丝丝对未知的懵懂与惧然。
星河尽掩,天如洗,少女翻怅望,怕人问情否。
“胭脂你还未深深地爱过一个人,不懂得。”似乎心灰意冷再无所思的小宫女垂首擦拭脸上秽痕,姿势寂然。“有一日,你总有经历过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化浮烟,执子之手却无缘再续,或是求不得放不下,心被那份感情日夜焚着摆布着,抽身也无力的时候。”
如要应验的预言、预兆,雪歌只是默然细说着自己那份被情折磨的痛苦,从未想到有日一语成谶,点破天机,苦诉变成最不吉利的诅咒。
“总有朝一日,你会深深爱上一个男人,以他的喜恶为喜恶,以他的情绪为情绪,为他喜为他悲,不由自主,流尽伤心泪,即使饮尽忘川水,渡过黄泉彼岸,化骨脱胎轮回,千万次的辗转游离,都摆脱不得,挣扎不得。”
“到那时候,你才会明白地体会到,我今日的痛苦。”
辛苦走一趟诸福殿的秦少监,拜见白妃恭然说明了所带来的旨意的意思。
哦,白妃娘娘倚榻而起,拉出长长尾音,保养良好的脸上闪过强烈的讶然之色。“秦少监,”她雍容地侧首,万分为难地一笑,“这……”
听这位娘娘的古怪语气,眉角急促地跳动,秦少监诧异于白妃的絮言吞吐,心里琢磨嘀咕,微微感觉事情不妙。“娘娘多担待,咱家这复命……”他也很为难,站着委婉地说道,以满怀希冀的目光凝望着白妃娘娘。
以食指中指巧压发疼的耳边穴位,实在没想到要面对这种境况,白妃真觉得自己是老一趟了。今早,瑞宁宫派人来,已经把人带走了。”
啊?秦少监傻眼。
皇后娘娘居然比皇上先出手一步?
这是第一念头,而接踵闪过倒霉的秦少监脑海中的是————咱家这下子,可又一次没能完成皇上下给的命令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