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明天就给他喊出来!”墨君漓抚掌,余光瞥见小姑娘困哒哒的杏眼,眉头微蹙,改了口,“算了,还是后天吧。”
“嗯?怎么还突然变卦了。”慕惜辞缓慢地眨了眼睛,顺带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没了火气,吃饱后她这困劲儿就上来了,慕大国师现在只觉眼皮像是有千斤重,不住的在那打架。
“今晚不小心打扰到你睡觉了,”少年笑意微讪,“明儿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后天再商议也无妨。”
“也行。”小姑娘颔了首,“这样,我明天可以先找明轩,让他提前知会一下沈掌柜。”
“是该知会一下,省的没留出雅间,到时再遇到麻烦。”墨君漓点头,见她困得都有些迷糊了,连忙开口赶人,“好了,你快去睡觉,仔细等下从房顶上栽下去。”
“我才没那么笨。”慕惜辞鼓着脸小声嘟囔,一面拍拍衣摆起了身——她就算真在房顶上睡着了,也不会栽下去的。
她只会在身子前倾或后仰的一瞬直接惊醒,并翻身稳当当落地,而这些,都是在边关十一年练就的本能。
“对了。”临下房顶前,慕惜辞忽的重新摸出那柄青铜匕首,泛着寒意的雪光折在少年的脸侧,令他的脊骨猛地蹿了一阵凉。
“怎、怎么?”墨君漓抖抖唇角,一颗小心脏颤巍巍地悬了起来,他本想看她好生进屋便自行回府的,哪想到这丫头会突然又举了那把刀?
难不成……这气还没消呢?
墨君漓下意识按了按胸口,瞳孔暴颤又不敢动,他看着那刀被人以一种极慢的速度递到他眼下,借着霜华,他看清了其上细密繁复的朱砂色符文。
他看不懂那些纹路的具体含义,但这个距离,他能清晰的觉察到那符文之下、流动着的阴冷杀意。
或者说,那是自那青铜刀内散发出来的凶煞之气。
“嘶——”少年轻轻抽了口冷气,他现在知道,慕惜辞为什么要在这刀上画满了朱砂符文了。
这东西,大半是从哪个存了上千年的凶穴里出来的。
金器吸饱了阴煞成了十足的凶物,若再不以朱砂符文约束着些,只怕时间长了,会毁了整个浮岚轩的风水不说,对轩中小姑娘们的身体也不好。
“你那里,有能按照这上面的符文,做出刀鞘的匠人吗?”慕惜辞又偷偷打了个哈欠,她这会的脑子里困得起了浆糊,全然没能注意,刚刚那动作,给少年带来了多大的惊吓。
“京中的铁匠铺都说我画的纹路太细,做不出来。”小姑娘垂了眼,“可是时不时要补两下朱砂实在太麻烦了,用起来也不顺手。”
每次拿它破阵起煞都要废好一阵功夫,上面的朱砂是擦了画、画了擦,这道镇煞符她都画腻了。
“纹路要做的一模一样吗?”墨君漓稍加思索,“你这符文画的比较精细,是难做了些。”
“最好是一模一样。”慕惜辞抿唇,“自然,如果那匠人亦通晓符箓,略有差别也问题不大……我可以把这符画在纸上一份,价钱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