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司机不敢隐瞒,战战栗栗的说:“曲笔芯小姐替我付了医药费,交代完要亲口告诉你她在太平间后,就回家睡觉了。”
沈复神情前所未有的冷,旁人只能暗暗打量着,心里揣摩这对男女是什么关系。
而沈复并没有给他们答案,得知曲笔芯不在医院后,连一秒钟都没在原地待。
他出了医院,独自开着车找冷清的街道上。
今晚深夜的江城格外孤寂,他停驶在了路边,灯光淡淡照映着车内,修长的手血迹斑斑,抽出了两张纸巾,随便擦拭后就扔到了一旁,又拿出烟盒和打火机。
白色的烟雾升起,笼罩了男人精致且深冷的脸庞轮廓。
沈复拇指和食指捏烟身,要狠狠的深吸一口,瞬间将大半根都强压到肺里,才会罢休,这样能让他得到暂时的轻松,仰头紧闭双目,靠在了椅背上。
手骨的伤口没有专业处理,很快又开始滴血。
不过沈复没有在意,脑海中浮现出了以往很多事情。
他平生最忌讳的不是豪门圈内轻视他是底层爬上来的穷人,也不是外界骂他手段肮脏阴损,更不是说他的身份,配不上曲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是——死这个字!
父母早亡,沈复懂事起就和哥哥相依为命,沈家兄弟依附着沈亭笈的父母,他那时年幼,父母去世代表着什么,后来慢慢的将沈亭笈的父母当做亲生父母,而那场凶杀案,让他再一次失去了“父母”。
也失去了相依为命多年的亲哥哥。
十三岁不到的他独自面对身边亲人接连死去,即便过去十几年,也无人再提,在他心中依旧成了早已腐烂生蛆的疮疤。
死这个字,意味着什么。
没人比沈复更清楚。
他当从司机口中得知曲笔芯死了,向来高智商且理智的他,已经忘记察觉对方话里的漏洞,等缓过神来的时候,那瞬间,恍惚的不知身在何处。
现在他躲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将灯也关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复慢慢从驾驶座坐直,重新启动了车子。
这次他开车没有闯红灯,疯狂的飙车,半个小时后,也到了曲笔芯的家门口。
他花了一万块,将看门的保安国产低配版手机买来,僵冷的长指将一组倒背如流的手机号码输入进去,然后也没有打电话,而是发了条短信。
内容就几个字:[你要不开门,我让你父母过来开。]
许是曲笔芯也有心理准备,他肯定被这个玩笑给惹怒了。
所以接到短信后,很自觉就把门给打开。
她黑色过肩的头发刚洗不久,半湿贴着,穿着酒红色的睡袍,双腿纤细又雪白,显然是已经洗好澡准备着入睡了,抬头看见门外沈复这副模样,先是愣了几许,可能也没想到他连外在形象都不顾,就这样看起来很落魄的跑来,而当对视上男人冷漠的眼神时,又有了一丢丢的心虚。
隔了半天,曲笔芯还要明知故问道:“你不是回家当保姆了吗,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沈复刚要迈前一步,躲在门后的女人很防备的要关门:“你别进来!”
她的话,根本就不起作用。
微末的力气,更是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沈复不但闯进了她家中,还连人也一起拖到了卧室,无情冷漠的扔在了那张宽大的床上。
曲笔芯隐隐察觉到了他极力克制的怒意,薄唇紧抿,一句话也没说,上来就撕扯她的睡袍,不是以往单纯的扯下,是故意撕成一片又一片。
她尖细的下巴被捏起,白皙肌肤沾染到了他骨节处的鲜血。
“你父亲不管教你,是不是就觉得没人能管教你了?”
沈复的声音冷静得吓人,力度极重。
曲笔芯下巴被捏得快脱臼,眼泪开始打滚:“你接到医院电话可以选择不来啊,别人联系的是家属,谁让你自作多情要对号入座,你可以打电话给我爸妈,给我那个塑料感情的哥哥啊,谁让你要多管闲事了。”
道理怎么说都是她占理,声音带起了哭腔。
她就是气不过沈亭笈一通电话就把人叫走,所以恶意跟他开了个玩笑。
在沈复没来之前,曲笔芯是不抱希望他会关心自己的,当时实在太气人了才会让司机撒谎,事后回到家中又气自己没脑子,要是沈复根本不在乎,且不是自打脸了?
他现在在乎的要死,将她下巴掐出淤青,用尽男人做恶劣的方式报复着她今晚之举。